升平坊,高府,内院前厅。
和中书侍郎岑文本的府邸相比,高家位于升平坊的这处院子,就显得小了许多,僮仆杂役更是不能相比,然而这些李湛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舅舅高渠的表情。
这是个生性谨慎,刻板固执的老头——李湛和他之间的对话简直就像是生锈滞涩的钟表,有一句没一句的。看的出来,高渠似乎带着某种深深的无奈,他似乎想摆出长辈的架子,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却显得局促不安,目光闪烁,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李湛的表弟高泽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舅母王氏见了李湛一面,便自回了内院,她那冷冰冰的态度,已经让李湛大致猜测出前身在这个家庭中的处境了。
回到自己的房中,李湛先是伸了个懒腰,也不顾不上细细打量房内的摆设,便让顺儿打了些井水略擦洗了一下,倒在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直到顺儿把他喊醒吃晚饭,才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长安了。
晚饭也吃得没滋没味的,很好的体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而且舅母王氏那不时飘过来的冷冷眼神让李湛很是不爽。不过不爽归不爽,他才懒得去惹这个面色苍白,动辄撇嘴的女人。全当是冷气了,这大热天的。
不过这也让李湛很快下定了决心——搬出去住。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样尴尬的住在没有半点温情的地方,才是真的不妥呢,也不知道当初前身怎么混的,这么不招人待见,不过话说回来,看舅母的眼神,还真的难以让人生出亲近之心,也许,前身从小没少受虐待吧?李湛吃晚饭回房间的路上,不无恶意的猜想到。
第二天李湛起的不算早,毕竟旅途劳顿,不由他偷个小懒,更何况行文中是让他八月初三到吏部侯阙的,这些天李湛便打算好好休息一番,同时把崔虎等人安顿好。
随便用了些点心,李湛便带着杨大眼和顺儿出了高府,一路不紧不慢的走着,看着路上行人脸上自信的笑容,瞅瞅坊间的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店铺,不用说豪门贵族的深宅大院只能看个门首了,那石雕的狮子线条简洁古朴,透着庄重与威严,李湛仿佛置身于真实的梦境,初唐开放豪迈的气息扑面而来。
到了位于延寿坊的客栈,崔虎等人早都起来等着了。
马俊得了商队的信,也一早过来坐等,两人见了,俱都欢喜,马俊笑道:“昨天得了信,便想着过来好好和参军叙谈叙谈,又怕你刚回来事多,这不是听十六说你今天要来,便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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