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四年,这年的冬天格外不好过。
这几年,天下动荡,乱态频生。
宁遥所在的云州今年更是不太平,粮食减产,到处都是食不果腹的灾民,加上山匪肆虐,民不聊生。
宁遥这次的身份,名叫宁昭昭,是出云观里的一名小道姑,也是云州城里远近闻名的女大夫。每日不是给流民们布粥施药、包扎伤口,就是打坐修禅。
宁遥来到出云观几天,已经很快熟悉了这里的生活,日子过得倒也充实而有意义。
只是她始终有些惆怅。
距离「紫芙」的死亡过去了六年,也不知道殷绥怎么样了。
算算日子,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他也该来云州剿匪了。
今儿是宁遥出去采买的日子。
出云观收留的难民众多,每隔几天就要去采买一番。
云州的冬天总是很冷,大片大片地雪花轻轻柔柔的落下来,寒风呼啸,连呼出的气都凝结成了白雾。
这么冷的天气,路上还处处能见到无家可归的难民们。
宁遥瞧着路上这一个个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的人,实在是心有不忍,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能帮得了一个,帮不了一群。
真正要改变的,还是这世道。
药坊前大刺刺围了一群人。
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穿着身破破烂烂的粗麻衣服,躺倒在地上,捂着腿哀嚎。
「哎呦喂——」他边嚎边拽着一个小贩的裤腿,喊道,「你不能走!」
那小贩瞧着倒是比他好些,却也是一身粗布麻衣,上面沾着不少灰尘和汗,推着个装满了蔬菜的板车。
「还有没有天理啊!你撞了我又压了我的腿,现在就想跑?」
「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如今就废在这里了,你得负责任,得赔钱啊!」
小贩急得不行,一边把自己的腿往回扯,一边试图讲道理:「我,我真没有啊!各位父老乡亲,求求你们给我评评理啊!」
「我好好地推着我的车沿街叫卖,这人都突然蹿出来,倒在地上,说我撞了他,把他腿撞瘸了,头也磕坏了。」
那破烂汉子也不理他说什么,就一个劲儿拽着人家嚎,反反复复就那几个词。
我,腿瘸,赔钱。
精神百倍又无赖十足。
硬是把人小贩给急的,在这冬日里也冒出了一头的细汗。
宁遥瞧着眼角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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