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王府住下后,李雪鳞就彻底成了个闲人。酒席上老王爷曾说让他多陪陪世子,但李毅见了自己总不像一开始那么亲热,周到的礼数只让人觉得在敷衍应付。李毅平时并不得多少空。他上午多半是和晋王在一起,参预各种会议;下午是社交时间,要么请一群文人到府上吟诗作对、赏画论经;要么到中京城的达官显贵府中走动,打点人际关系。就算到了晚上,王妃和世子妃那边也少不了要他去陪着。
    “忙啊!”好几次李雪鳞主动来约,李毅就大叹苦经,“你看,我马上要出门去中书省董仆射那儿,听说他们家公子病了。父王忙,抽不出身,我自然要去看望一下,尽尽心。董公子病得不轻,又与我交好。你看看,这是我今天要走动的地方,都排好了。吏部刘尚书住得离董仆射近,我就两家一起走了。完了还得去找父王一趟……”
    把困难列举得越具体,越说明他在敷衍你——因为他心虚,不多拿出些东西会觉得说服力不够。李雪鳞不是那种自讨无趣的人。李毅和晋王各忙各的,来府上的那些酸文人看到自己的锅盖头(Jarhead)总会举袖掩面,嫌恶的眼神就像有一堆热气腾腾的粑粑在他们面前。有几个比较“开放”的还会拿些晦涩拗口的典故来奚落他,见李雪鳞没反应,便一同大笑起来,好似赢了什么有趣的彩头一样。每当此时,李毅总是等他们笑够了,才轻描淡写安慰李雪鳞两句,带着一干人到湖中水榭去谈诗论文。
    李雪鳞觉得就算听懂了他们那自成体系的笑话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听不懂,在府中的处境也没什么坏处。他被礼以上宾,王府仆役都将他当作未来的高官,并不敢怠慢。一开始大家不知李雪鳞脾性,只是想当然觉得蛮夷之地来的大抵粗豪不文,都陪着小心做事。过了十来天,却发现李雪鳞是那种很好说话的人。他能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见了面就笑眯眯和你打招呼:“李谨,帮着买菜回来了?今儿吃什么呢?哟,好新鲜的羊腿,准备炙烤还是炖汤?天气凉了,这蔬菜价钱涨了不少吧?对了,我教你做泡菜吧。那东西可下饭了,味道好得很……”事情虽小,一桩桩一件件却把上到总管下到花工小厮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李公子敢情什么都懂啊!会计对账、烹饪浇花,简直没有他不知道的。连护院家丁都明白开赌局时务必要叫上李雪鳞,他隔三岔五就会给大家想出个新玩法来。
    王府上下把他当成了朋友,李雪鳞就活得格外滋润,生活上大大小小的事都被料理得妥妥贴贴,丝毫不用他操心。有了大把的空余时间,他又不想给晋王留下声色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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