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十三年十二月十六,宁海。
略带咸湿的味道远远飘来,三个面黄肌瘦、衣衫的男人一下子似乎充满了力量,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翻过一个小山岗,视野骤然开阔,海风迎面吹来,远处的蓝天白云映照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白色的浪花亲吻着沙滩,拍打着礁石,飞溅起无数水珠。
水天相接,那一座座小岛也被天空和大海映照出天蓝色,四周围绕着朵朵浪花,象镶着白色花边的舞裙。
张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抚摸着大地,放声大哭。
“大人,我们终于回来了。”张忠扶着张煌言坐在大石头上,眼泪也滚滚而下,泣不成声。
“回来了,回来了。”张煌言老泪纵横,“初意石头城下,师即偶挫,未必遽登舟;即登舟,未必遽扬帆;即扬帆,必且据守镇江。余故弹压上流不少动。奈何,奈何!”。想着长江战般自己手下几千名兵士和眷属在清军的围追杀戮下尽皆逃散,四窜山野,不禁悲愤莫名。
“延平郡王稍遇小挫即仓惶退兵,且不知会大人,分明是陷大人于死地。”张忠恨得咬牙切齿,“依属下看,郑氏非为大明,实为自身耶!”
“不可胡言。”张煌言斥责道,抬头望向大海,心里却是翻腾上下,反复思虑起东南沿海抗清以来的事事非非。
1645年六月,潞王降清,浙江全境几乎都归顺清廷,摄政的“聪明之王”(睿亲王)多尔衮一时兴高采烈,以为取天下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昏昏然,飘飘然之中悍然下令治下臣民剃发留辫,借以统一思想认识,提高政治觉悟,否则便项上人头不保。没想到此令一出,天下大哗,不仅原已准备降清的人护头而逃,连已归降的地方民众也纷纷揭竿而起,大张旗鼓地造起反来。
一时间东南沿海风起云涌,义军声势大振。当时江浙一带的藩王已被清军裹挟一空,唯有寓居浙江台州的鲁王托病未曾北上,于是大家共奉鲁王为主,鲁监国政权就于这年的七月十八日正式成立。
鲁王朱以海本来世封山东兖州,死里逃生后袭爵鲁王,后又仓皇南逃到浙江,称得上苦大仇深。国仇家恨使他对清廷切齿痛恨,一力以抗清为己任,然而胸有大志并不等于方法对头。鲁王本是有志青年,见贤思齐,要学古人求材若渴,从谏如流,哪想到竟学得走火入魔。“见一人,则倚为心膂;闻一言,则信若蓍龟,实意虚心,人人向用。乃其转盼则又不然,见后人则前人弃若弁毛,闻后言则前言视为冰炭。及至后来,有多人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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