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坦白(第1页)

“奈何郑氏勋贵,罔识春秋大义,臣以孤军,孑处荒壤,夷艘星列,五倍于臣,而臣又无蚁子之援。臣日夜枕戈,与死为邻,亦以死自誓。若轻为移跸(指从金门迎出鲁监国),则风鹤频惊,臣罪谁倭?倘仍栖浯岛(即金门),窃恐号召既远,复与臣呼应不灵。”激昂过后,张煌言又静下心来仔细思量,直觉左右为难,不禁喟然长叹,永历朝廷虽为正统,但西南战局堪忧,天子避难异邦,幼太子出缅监国,不知能与清军血战几何,且与永历朝廷海路断绝,音讯杳无。鲁王朱以海虽然有监国之名,却无监国之实,为避郑氏嫌疑,各支民间武装多飘泊海上,屯驻荒岛,不便入金门拜谒。

“知者哀其辱,愚者笑其颠。或有贤达士,谓此胜锦旋。人生七尺躯,百岁宁复延。所贵一寸丹,可逾金石坚。求仁而得仁,抑又何怨焉?”张煌言缓缓吟道:“虽有千难万险,明统未亡,吾自当竭死报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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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高手者,往往能从大局出发,不争一子之得失。着眼于长远,走一步看三步,甚至更多。有战略布局造势,有策略设圈埋伏。而低手者,只能从局部出发,走一步看一步,无长远之眼光,损城失地,大败亏输。”朱慈煊轻轻落下一子,偷眼看了看贺九义,缓缓说道:“虽然前方战局未明,但在战略上却要有长远之布置,而不能灵机一动,临时筹办。广国公,汝以为如何?”

“殿下金玉良言,臣谨记在心。”广国公贺九义有些敷衍的说道,眼睛眨巴眨巴,棋盘上已经一片狼籍。

“昔文公天祥,精忠为国,千古俎豆,乃为万世楷模。”朱慈煊沉痛的说道:“在狱中,文公曾收到女儿来信,得知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在元宫中为奴,不禁痛割肠胃。回信曰:‘人谁无妻儿骨肉之情?但今日事至此,于义当死,乃是命也。奈何?奈何!……可令柳女、环女做好人,爹爹管不得。泪下哽咽哽咽。’孤每思至此,皆不禁黯然泪下,神伤不已。”说完,朱慈煊装模作样的用袖子抹了抹眼睛,真的挤出眼泪来。

“然抛家为国者能有几何?”朱慈煊慨然长叹,继续说道:“一诺可救妻儿,孤舍身处地,也未必能立时决断,何况朝中诸公耶。”

广国公贺九义脸色变幻,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嘴唇翕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贺卿且去,孤要静思。”朱慈煊心中失望,轻轻摆了摆手。

贺九义施礼告退,步履缓慢,朱慈煊抬头凝视,心下暗叹,该来的还是来了,清廷的信使与贺九义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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