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平白挨了一巴掌,只是敢怒不敢言,一径小跑过来向他二人道:“二位,你们也都看到了,他是扬州知府马大人的公子,扬州城里谁也惹不起。你们不想惹祸上身,就听小的一句劝,换个地方。”原来那扬州知府名唤马评,对上司端得是会溜须拍马,阿谀逢迎,是以扬州称其为“马屁知府”。马评膝下有一独子名唤马谦仁,便是那尖嘴猴腮的公子。马谦仁是扬州城内的霸王,仗着老子势要,极是嚣张跋扈,素来欺男霸女,无法无天惯了,扬人是敢怒不敢言。
王老儿面色未动,只慢慢悠悠地停箸饮酒,一只手状若无意地摸了摸身侧铁杖,八字胡傲然道:“就凭他?”跑堂的急了,压低声音道:“这位爷,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氏。你可知道扬州城内惹到他的人,哪个又有下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二位听小的一句劝,早走为妙,切莫与他争短长。”八字胡冷笑:“既然如此,大爷我今日更要会会他,倒看看是谁没有下场!”说罢,将手中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声音大得引来邻座频频注目。
跑堂的正待再劝,右胳膊不知被谁拽了一下,打了个趔趄,差点就摔在地上。原是马脸狗奴等得不耐烦,亲自来催。因那二人无动于衷如故,他将一腔火气先自发在了跑堂的身上。马谦仁也不去内园了,与众家奴清客寻了个坐处,在一旁要看那狗奴欺侮弄人。
马脸狗奴平日里狗仗人势惯了,哪会将这二人放在眼里,只骂道:“你这两个穷酸鬼没有长眼睛么,可知那边坐的人是谁?”王老儿翻了翻眼皮,冷冷看向窗外。八字胡兀自夹菜吃,也不接话,皆把他当作透明一般。
就中多有马脸狗奴相熟之人,看这两个外乡人不买他的账,皆起哄道:“马脸三,今日好生威风啊!”马脸三仗着自家公子威势,在扬州城内横行惯了,如今讨了个好大的没趣,哪里下得来台?他心中恼怒不已,自觉失了面子,暗忖这二人不过是无权无势下等穷苦之人,或是偶然暴发了,才到醉扬州来做番见识。为挽回些脸面,也为显显威风,他一掌狠狠拍向桌面,震得杯碗跳了几跳,又骂道:“你们聋了么?没听见大爷说什么?那是我家马公子,凭你们也配和他同进醉扬州?要命的就滚出去!”说罢右手高高举起,便要重施故伎,却不想被人牢牢抓住,仔细一看,正是那八字胡。他挣了挣,谁料八字胡的手纹丝不动。马脸三不信邪,又咬紧牙关试图挣脱,依然如故。他自忖是遇到了不可貌相之人,却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且仗着人多势众,气焰依旧嚣张:“小子,你可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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