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保卫科李科长打来电话的那一刻，石晓卿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病人范文斌跑了，居然半夜三更地翻墙逃跑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说句大实话，不啻于天方夜谭，令睡眼惺忪的石晓卿不可理喻，拿着手机，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石大夫，你听见了吗？”电话里，一贯很稳重的李科长似乎有点紧张，连声追问道，“喂，石大夫，你听见了吗？听见了请说话。”。

片刻，石晓卿才从极度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很不相信地也很紧张地连声问道：“李科长，我听见了。你是说，范文斌真地翻墙跑了？会不会搞错了？”。

见石晓卿终于有声音了，李科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连声说：“半夜三更的，我吃的不合适了，哄你干嘛？”又急声催促道：“石大夫，你赶快来一下。”。

挂断电话后，石晓卿沉着老脸，情难自禁地叹了一口气，一边唠唠叨叨自言自语地说着牢骚话，一边赶紧穿衣服，却听见丈夫王学政很不满地问了一声，“半夜三更的，又发啥精神病了？”。

“你睡你的觉，少管我。”石晓卿很不耐烦地重重顶撞了一句，就拿起包，也顾不上梳理，赶紧往外面跑，身后传来了丈夫的牢骚声，“又出了一个神经病”。

十来分钟之后，坐出租车急急忙忙赶到康复中心的时候，一见李科长的面，又不相信似地紧问了一声，“王科长，你弄清楚了，真的是范文斌？”。

李科长四十来岁，蒙县人，十六岁那年，就来精神康复中心，至今已有二十多年，才当上保卫科长也没有几年时间，对工作一贯很勤快认真，就跟那个门卫老汉差不多，很讲原则的一个人。

此时，见石晓卿刚一见面就这样很不友好地质问自己，也没有生气，只是苦笑着摊开双臂，很无奈地反问了一句，“石大夫，你看，我是哄人的人吗？”。

在康复中心，两人共事了二十多年，彼此都很清楚对方，也相互很尊重。当然，石晓卿也知道，别说李科长从来不会哄骗人，就是会哄骗人，也不会这样哄骗她。

李科长是农村人，没有文化，对康复中心这些满腹学问的知识分子，很是尊重，看着他们昂首挺胸地进来出去，眼睛里全是羡慕。

“你们是啥时候发现病人不在的？”石晓卿又紧紧追问了一句，随即，又自言自语地说，“白天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怎么就突然跑了？”。

是的，范文斌怎么会就突然跑了呢？刚接到值班员小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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