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银花对牛成的好外人难以察觉,现实生活中她整天板着面孔,仿佛地球人都欠她的银子,心里沉得如同许仙身上的雷锋塔。她的笑容比下雪天出太阳的概率还低,而那点难得机率几乎被牛成囊括。没人的时候她不再沉默,趁着机会尽可能同他多说一些话,提一些羞于启齿的问题,“龙配龙,凤配凤,你老婆应该也不错?”,“她身材没有我高吧?”,“你长期一个人在外面想不想那些事?”这个典型的两面人,无论喁喁私语,还是开怀大笑,只要任何人出现,她瞬间恢复招牌式冷漠,像蜗牛的触角机敏谨慎。
清明节后的日子一天天长了起来,一大早十多个工人吃完早餐,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倾巢而出。舒银花涮盘洗碗,擦灶扫地正忙得起劲,牛成哼着小曲儿,下了楼梯,绕过几道弯,踏进伙房,“小妹,今早有什么好吃的?”
平常两人眉来眼去,心照不宣,有着无限的依念,此时见无人在场,一个个胆儿肥了。“谁是小妹?不正经。”舒银花为之一振,凄美的脸上荡出久违的笑容,任是无情也动人,“今天工人们都吃豆芽和莴笋,没有剩下的啦,你想吃什么好的?只有肉和蛋,帮着把这些蒜瓣掰出来,我马上给你弄菜。”
“山珍海味也不要,我只想吃豆腐,你不肯么?”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牛成谋生之外也谋爱,见了有希望而又喜欢的人便一语双关,言听计从,拉了把椅子坐在厨房门口,边陪她掰蒜瓣,边投石问路,“嗳,瞧不起人,以后我干脆去市场上吃,难得求你!”
舒银花本已成为冬蛰的昆虫,被暖风一吹,春气入身,蠕蠕欲活,那横眉嗔怪的目光就有了万种风情,“哪来这些九精八怪,他们都说豆浆油条不沉肚子,三两泡尿就拉空了,市场上有我的实惠?”
“实惠才好,我这人很现实,可你别只是掉胃口呀!”孤男寡女隐言秘语,消除隔阂,心比蜜甜。牛成仔细端详,只见她双袖绾起,白碎花围腰吊于颈脖直至大腿,脸上细微的汗珠密密麻麻,两处油渍点缀其间。他感叹道:“我不明白,你这么好的身材模样,整天乌鼻黑嘴,穿得像五六十岁的老太婆,这为那般?真是暴殄天物,浪费资源!”
“你太过份了吧,不说我大脚,就说我癞壳,模样好有什么用?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茶喝,种田的还得种田,打工的继续打工,谁也不能靠长相吃饭。我从来没有沾姿色一点光,倒像强盗带着珠宝逃命,多落个负担,处处提防。”舒银花仿佛少女情窦初开,被他瞅得乱了方寸,“我脸上哪里有黑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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