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上党郡,潞安城,代王府内,内侍们正忙着点亮室内外的照明灯具。
一个小内侍似乎按捺不住兴奋地低声问老内侍:“老丁,你刚才瞧见冯夫人了吗?”
“听说她回来了,但还没瞧见,怎的了?”
小内侍不无得意又神秘地说:“我瞧见了,与往次‘斋戒’回来时不同,往次夫人回来时都特容光……容光……”
“容光焕发。”
“对对对,容光焕发!可今日回来却显得……显得……呃……那个什么头什么面来着?”
“什么头什么面?”
“就是看着挺脏挺乱挺没精神的……”
“蓬头垢面。”
“对对,蓬头垢面!不过夫人不再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也挺招人心疼的……”
老内侍在小内侍额头上弹了个爆栗,低声骂道:“你小子的那玩意儿是不是没有骟干净啊?我得禀明了王爷再给你补一刀!”
小内侍吐吐舌头不再言语,两人继续上灯。
不错,冯小怜已经连夜赶回了自己家——代王府。昨日下午,宇文衍还在洞中昏睡时,黑玉马已奉主人之命独自返回了风清庵,它带来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八个字:“紫云上山,小怜遣归。”而那时的宇文芳和司马泳正在前院禅房里听无念师太讲经,对此一无所知。
紫云自然遵照师命去找到性淸打开了冯小怜所在的小楼,也没同她讲话,只将师傅的纸条给她看了,冯小怜也没有说一句感谢师傅的话便迅速收拾了东西从后门离去。
此刻冯小怜正泡在巨大的木质浴盆里很细致地清洗着自己每一寸的肌肤,她要把这些日子在风清庵里的香火气洗净,更要把一身晦气洗净。她一边认真地洗,一边认真地再次梳理这些日子面壁的思想收获。
此前她寄望于天元大皇帝宇文赟,寄望于除掉杨丽华,但此路却已走到山穷水尽。不仅是因为小皇帝揭破了巫蛊案,自己再难有机会谋害皇后了;还因为师傅的横加干涉,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逃师傅的法眼;而最重要最关键的是她已认清了宇文赟与前夫高纬的本质区别,同是好色之徒,后者能给她专宠,而前者却永远不致力于猎奇尝鲜。既然自己最大的本钱也无法俘虏宇文赟,即便没有小皇帝和师傅的阻挠,自己的皇后梦也只能是黄粱梦。
从风清庵小楼的窗口看着每日与尼姑们同进同出的胡太后、穆皇后,冯小怜嗤之以鼻的同时越发不能接受自己像她们一样沉沦。她相信天无绝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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