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南陈的两难之局(第1页)

建康城,皇宫北书房,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身着朴素的白袍负手站立在窗前,眺望着烟波浩渺的北湖。虽已深秋,长江之南依旧满目葱翠,风和日丽,鳞光万点的北湖祥和得可以令人心醉。但此人并不是在欣赏风景,他的心头更不祥和,紧锁的眉头和游移不定的眼神表明,他此刻正在思考大事,非常棘手的大事。此人就是南陈当今皇帝陈顼,年已五十有二,在位十年了。

陈顼是南陈开国之君高祖武皇帝陈霸先的侄儿,世宗文皇帝陈?的弟弟,原本是南陈第三任皇帝其侄儿陈伯宗的辅政大臣。十年前,有大臣意欲削弱甚至谋夺陈顼的辅政大权,陈顼察觉,先发制人,镇压了反对他的势力。本就志向远大的他并未就此罢手,认为是侄儿皇帝要夺他的权,便一不做二不休篡夺了皇位,成为南陈第四任皇帝。

陈顼继位以来,兴修水利,开垦荒地,励精图治,强兵富民。趁周齐交兵组织北伐,重夺了淮南大片沃土,一度开创南陈最兴盛的时期,称得上是一位有为的明君。但自从第三次北伐精锐尽没,名将吴明彻被俘之后,他受到沉重打击,自觉有些力不从心了。为国殚精竭虑的他也已年过半百,身心开始疲惫了,忧虑和烦恼也接二连三地袭来。

此刻让他深感烦忧的就有两件事,而且是极其严重的大事。

一件便是北周军队已大兵压境,去年他虽成功组织抵御了北周滕王为帅的南侵,但现在他却对韦孝宽与梁士彦联袂指挥的攻势严重缺乏抵御的信心。遍观本朝,已无精锐之师更无可用之将,自己辛辛苦苦组织北伐夺来的淮南之地已危在旦夕了。为此他深悔自己前不久在北湖和长江瓜步阅兵耀武的行为,他以为北周天元皇帝宇文?昏庸无能,必会被自己诈称十万的新军和数百战舰所震慑,短期内不敢出兵来犯,让自己能争取到将新军继续扩充并训练成精锐的时间。但是他错了,昏庸的宇文?居然像识破了他的虚张声势,不退反进,兴兵南下了。唉,也许不搞大阅兵还不至于惹火烧身啊。

另一件便是北周陈王宇文纯的突然到来,他声称自己饱受昏君迫害,已与北周朝廷决裂,愿投效南陈,帮助抵御韦孝宽的南下大军。宇文纯身为老一代的北周亲王,投奔过来自然不可能是配合韦孝宽军事行动的卧底,并且此前宇文纯就已派萧四郎前来暗通款曲,有意助陈抗周。这一点虽无顾虑,但陈顼却有更深一层的担心。他不须旁人提醒就想起了侯景之乱和前朝南梁的命运。侯景原效力东魏及北齐,因拥兵自重不容于北齐朝廷,率众投靠了南梁,梁武帝贪图侯景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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