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正午,早春明媚却并不温暖的阳光终于从蝎谷的正上方透射到了谷底,在杀气腾腾的灰暗山谷之中辟出了一道狭窄而曲折的光幕。韦孝宽抬手示意众将不要再跟着他,他则一人独骑继续前行。随着他胯下白龙驹缓慢却从容的步伐,谷口外的士兵们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正一点一点向他们逼近,有的军卒背脊上开始冒冷汗,有的军卒则几乎已开始瑟缩。终于,韦孝宽在距离谷口还有二十余丈的位置勒住了马,皓髯和白马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射出炫目的光晕。前后上下无数道目光都集中在这团光晕上,这一时刻居然鸦雀无声,静的出奇,仿佛旷野空谷唯有老将军单人独骑孑然傲立。
韦孝宽高声对谷口外喊道:“周室宗亲、永昌郡公、上柱国大将军、淮南役行军总管宇文亮何在?可敢现身与老夫一晤啊?”
这些话一字一句清晰无误地传送出去,谷口上下内外数千将士都听得一清二楚,隐身在谷口外侧崖边的宇文亮自然也都听到了。说实话,他是真想下令弓弩手立即放箭,将已在射程之内的韦孝宽连人带马攒成刺猬。但他不能,因为杀韦孝宽并不是事情的终了,而是事情的开始,造反之路才迈出第一步,今后的路还长。他还要统帅军旅与朝廷对抗,一旦此刻就下令乱箭射杀了韦孝宽,他为将者的形象就会随之一落千丈,今后还能服众统兵吗?宇文亮能感觉到己方的将士的眼睛都正看着自己呢,他深知此刻不能示弱,不得不强掩畏惧之心,正了正头盔,定了定心神,一夹马腹从谷口外现身。
几个宇文亮手下的将领见状颇感振奋,仿佛他们这一边因此就没有在韦孝宽如入无人之境的气势中完败,纷纷表示要保护宇文亮出阵对话。宇文亮已看清韦孝宽远离自己的部队,单人独骑站在对恃两军的正中间,不仅没穿甲胄,腰间连佩剑都没携带,不由大为放心。他回头将手一摆,很潇洒地示意众将不必跟随,催马离阵朝韦孝宽迎了上去。
宇文亮策马来到韦孝宽马前三丈有余的地方停下,抱拳道:“不知韦公有何见教?”
韦孝宽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不是老夫有何见教,而是你有何见教?说说吧,你忽然刀兵相向将老夫困于此地,意欲何为啊?”
宇文亮四下看了看,摊了摊手,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韦公还需要我作何解释吗?”
韦孝宽正色道:“宇文亮,你乃周室之胄,天元帝的族兄,小皇帝的宗伯,五服之内,难道是要造自家人的反吗?”
宇文亮却嬉皮笑脸地反问:“韦公你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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