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我是躺在自己的房里的，身边是一对红彤彤的兔子眼，我定眼仔细一看，哦，是小榭。不过我做了什么，让他哭成这模样？自从我心脉受伤的这几个月来，也不是没晕倒过，他也该习惯了吧，断不至于现在这副样子。让我想想，一定还有些别的什么，哦，想起来了——

记得昏过去前，我眼前全是小榭那张害怕得快要哭出来的脸，我心里好笑，仍忍不住想开口逗逗他：“放心吧，我是开玩笑的，我自有分寸。”

接下来才是两眼一黑，什么都没印象了。

难怪，我又忍不住抬手摸下巴，这回这玩笑好像开大了点。

见我睁了眼又有了动作，小榭先是有一刻的怔忡，接下来立即换上一副泪中带笑不敢相信的狂喜之情，他扑上来握住我的手：

“将军！将军您醒了！您醒了！太好了！太……”说话间，声音竟是哽咽起来了。

我苦笑，如今我真有这么不中用吗？竟让这孩子担心成这样？

哽咽几声，小榭使劲将泪意咽了下去，跪下就是一扣首，接着抬起头来看着我无比正经地道：“将军，从此刻起，您再不许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诶诶，我说小榭，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别弄得一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的样子啊？

“小榭，玩笑而已，何必认真？”

见他又快哭出来了，我忙改口：“好好，不开就不开。”

哈！我这性子还真是恶劣啊，明知他是在为什么担心，却始终不肯说点好话来哄哄他。只是这孩子仍是不懂啊，就算我做出一副与平日迥异的愁肠寸断的样子，难道他便会安心了么？只怕那时……算了，我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很多事情，不管是他还是我，都一样无可奈何啊！

反正时间也不多了，就由着他的性子吧。想到这，我微微一笑，对小榭道：

“小榭，那边的书桌上有一本《华南经》，你去把它拿来。”

小榭依言而行，捧了书回来，我伸手接过，摩挲着这陈旧而熟悉的封皮，上面是哥哥亲手写的三个字“华南经”，翻开来，满目都是哥哥那端正的笔迹。

《华南经》是我少时最喜欢的书，哥哥便亲手抄了这本给我。这一笔一划，都是哥哥的歉意啊。他自认对我是有愧疚的，哪怕后来百般地对我好，在他心中，只怕这歉疚永远都没能抹平。

说来其实很简单，幼时家中变故，那时柳家为方便抗敌，举家迁居漠北，但也给了异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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