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醒醒！将军！”这时，一个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呼唤着，将军？他这是在叫谁？是我么？我是谁？这个声音很耳熟，又是谁？

啊！是了，我想起来了，是小榭！他来叫我吃饭了吧？将军是么，是啊，如今的我，已经是柳家家主，端朝驻守边关的大将柳将军了啊！

我睁开眼，见小榭小心翼翼的面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怎么忘了，如今的我，再也不是那个万事有酒便休的柳如云了，连那时可以轻竟交付的性命，现在都需要人用这么担心的眼神看着了。

呵！毕竟，还是不比从前了。不过是闭上眼假寐一会儿，竟是沉浸在回忆中，连身边来人了都没察觉。

北行，初见，秋娘，还有那场豪赌，这些事就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似的，仍是那么历历在目。直到现在，我一阖上眼，仿佛还能看到北行的笑，还有那场豪赌。

豪赌的结果，意料之中又想象之外，最后北行大胜，三败赌王。具体过程其实我并没看太懂，只记得当时桌上的气氛，竟不下于战场上的两军相逢，北行胜了第三场之后，背心已全然湿透，而赌王更是面色灰败，最后北行虽没有为难于他，不仅只拿匕首在他左手上轻轻划了一下，就连他那块玉，本来都没有打算收的，只是赌王执意相托，说愿赌服输，北行饶他一命，已是宽大，他却不能不守约，最后他硬是留下了那块玉，哈哈一笑，孑然一身，独自去了。

当时我望着他的背影，只觉虽仍是那么豪气干云，却未必败得狼狈了些。现在想来，他韦十草果然不愧赌王之名，毕竟北行那一身的诡秘之法，岂他能比的？甚至是世上所有的人，都不能比的。当时我只知对北行佩服得五体投地，又怎么会明白，他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在那种年纪换来那么一身奇异之处。

现在北行在做什么？是在高处俯瞰他永远再不能回的尘世么？还是在世上最冷的山顶迎风而立，轻裹衣袍呢？他的脸上，还会有那懒懒的笑么？世上不存在极至的残酷啊，他所付出的，又岂是当时的我所能想象的。

如今的我，已经快要解脱了，而他却仍要活下去，背负他一直想逃避的一切活下去。比起他来，漠北的苦寒，柳家的责任，还有如今这种被人怜悯的目光，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北行那样的人，又岂是任何人可以去同情的？既是如此，那我柳如云又何必再作那些悲切之态？

哈！我无声一笑，把目光重新放回眼前的小榭身上：“咦！小榭！你这一身的酒味哪来的？”这时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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