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开始于锦官城又一个没有阳光的早晨，我照旧在自己的塌上醒来，一睁开眼，我就到马场去跑了两圈。自忠叔去后，我天天刀枪不离手，几月下来，弓马已颇有几分火候，哪怕就算是即刻要上战场，也不会比那些老将差到哪里去。若是忠叔知道了，定不会再头痛该拿我这小少爷怎么办了吧。

从马场回来，我独自一人洗涮了一下，然后看着比以往寂静很多的庭院叹息。此时家中已不剩下多少下人了。我用钱请的歌女和舞姬都被我用钱打发了，还有府中大多数丫头，我都把她们嫁了出去，趁着我柳家还有些权势，不妨让她们风风光光地嫁了，日后大祸临头时，也牵累不到她们。对我这个举动，哥哥倒是颇为意外，他问我：“她们都是你的人，你就不留一两个中意的？”我狠狠白了哥哥一眼；“哥哥你对你弟弟也太放纵了吧，连这都不知道！我从来不碰这么青涩的小丫头，外面大把是成熟妩媚的女人，凭我柳如云，想要什么没有？何必吹皱这么清的一池水？”哥哥闻言倒是有几分感慨：“也罢，免得你日后和……成了亲再来打发。”于是哥哥也就由得我，再不过问此事。

直到那日，府中仅剩三五个老仆，几个老嬷嬷，他们都是爹娘在时就进府的，家中也多半没什么亲人了，而且这么多年，他们早已将柳府当作了自己的家，我是知道的，于是也就任由他们留了下来。除此之外，府中还剩下的，便是世代追随我柳家的几十名近卫了，不过他们大多不住府内，而是在府外不远一个别院里。

因此那日的柳府，放眼望去，竟显得格外冷清，仿佛一道不详的预言。

对这份冷清，我很不习惯，于是亲自下厨，给哥哥煮了一碗面，端去了哥哥书房。哥哥见状，颇为意外，从小到大，除了给哥哥过生日时，我从来不会亲自下厨，但哥哥仍没问什么，只含笑将面吃了。

我看着哥哥灰败的面色和微微开始霜白起来的鬓发，几次开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对哥哥来说，柳家这份担子，他担着一日，便会坚持一日，那么再多劝慰，其实都是废话罢了。我帮不了哥哥半分，除了给他做碗面，说些轻松的笑话引他开心之外，我再也做不了任何事。

面还没吃完，就有下人进来通报，说有圣旨到了，是给我的，要我去前厅接旨。

哥哥一听，眉头便皱起来了，我却冷笑一声：“终于到我了是么？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他要拿我柳如云怎么样吧！”

说完便向外冲了出去，哥哥一时来不及拦我，又怕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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