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6)(第1页)

一个月后,我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几件东西。

这间屋子曾经是哥哥的书房,这张书桌前也曾无数次出现过哥哥挺直的身影。而现在它们都属于我了,我每日在这休息和办公。眼下,我看着面前书桌上的大将军印,还有一份加封为我“定北将军”诏书以及调我去漠北的手谕。我缓缓一笑,闭上双目,开始慢慢回想最近这一月做的事。

三省吾身,这是我近来常做的事,因为我已不再是柳如云,而是柳家家主。

这一个月,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这间书房整理出来,房中很多书上都有哥哥那端楷的笔迹,而我能做的,就是将它们全都封存起来,收到了一间密室中。

全部——除了那本《华南经》。当时我摩挲着它的封皮半日,终于还是将它留了下来。然后我一翻开,便从里面掉出一封信,展开一看,是哥哥的笔迹,上面把那天哥哥告诉我的事,又仔仔细细地交待了一遍。呵呵,哥哥是怕我来不及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么?还是,早就已经写好了呢?

遗书啊,我猛地握紧手中的信,一滴水落下来,信上的字迹被水痕化开,变得模糊一片。有水么?哪里来的?呵呵,总之绝不会是从我眼中落下的,我已是柳家家主了啊,多余的东西,还是丢掉吧。

于是,我将信凑上烛台点燃,不过几个眨眼,它就被火苗吞噬得半点不剩。

最后一丝火光映上我的眼帘后,书房里归于一片寂静。

这之后不久,发生了第二件事:北行失约了。说起来,最近诸事纷杂,我都快忘了,日子已经到了我与北行约定的半年之期,直到那天,一身红衣的东戟出现在我眼前,我才惊悟过来。东戟先是转告了北行的口信,说他有急事,不能来赴约了,然后她看着我张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只从怀中摸出一张药方来,是北行亲自写的,上面仔细交待了我的旧病当如何调理,还说切不可过于伤悲,否则恐怕会引发心疾。别的再不多提一个字了,然而从北行那略有几分滞重的字里,我还是看出了他的关切之意。

他在担心么?呵呵,可惜,我如今已不是那个柳如云了啊。这副身体会依照柳家人的宿命,死在战场上,它绝不会成为例外,我不会允许。不过,北行的字一直是翩若游龙的,怎么会染上这样沉重的意味?而且,失约么?一诺千金的他也会失约,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我将疑问告之东戟,她却只看着我无言,终于在我再三追问下,她才极不情愿地开口道:“少爷,不,是大人,大人他去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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