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布莱恩给的草药,我的病慢慢好起来。两天之后,病好得差不多了,我可以到院子里去走走。
阳光有点刺眼。我用手挡了一下,才渐渐适应热带特有的强烈光线。我扫视了一圈,草木葳蕤的院子似乎没有变化,树还是那些树,大王棕,椰子树,芒果树,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树木,一棵也没有少,篱笆墙还是那张篱笆墙,贝壳小径还是那条贝壳小径,只有草地刚被修剪过。我能清晰闻见随风飘来的草味的清香。草地是布莱恩找人来剪的。从红鱼岛回来后,我一直没有腾出空来整理的院子,现在已经收拾干净。
鸟儿在院子里恣意地啁啾。一对金刚绿鹦鹉站在椰子树顶上,咕咕噜噜对谈着,好几种颜色的风琴鸟在芒果树间叽叽喳喳忙着抢食。还有两对地鸽,不,是斑鸠,不慌不忙,从从容容在草地上觅食。要是黄毛在,这些斑鸠肯定会被追得不知该跳,还是该飞。
我又想起了黄毛。黄毛不在,黄毛和斑鸠之间的游戏也不再上演。
那天黄毛走丢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布莱恩答应替我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布莱恩说,黄毛多半是被人拐走,宰了吃了。我听了很生气。我从不骂人,这一次忍不住骂布莱恩没良心,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胖嫂来打圆场,说让我再领养一条拉布拉多,反正她那儿还有好几条,我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我不相信黄毛就这样走了。黄毛一定还在,还在岛上的哪个角落。我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我坐在大王棕树下,原来我坐在树下想事的时候,黄毛会趴在我的身边。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不到黄毛,听不到黄毛的叫声,也没有黄毛可以说说话。
Damnit!我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把我的黄毛给弄走了。
微风吹来,大王棕的树叶被吹得细细碎碎地响。
我原来以为我是个受得住孤独寂寞的人。这好像是哪位作家的一句话。现在我知道,我不是。我一直以为,因为外交这个特殊的职业,我已经锻炼成一个刀枪不入的人,可以承受所有的痛,吃得所有的苦,忍得所有的孤独和寂寞。我从来都有这样的自信,来到吉多之后,我依然是这样想的。即使经历那么多次危险,差不多是九死一生,我都不曾屈服,不曾低头。但这次生病之后,我知道我不是这样一个人。
我想起刚到吉多的时候,开馆的忙碌和新鲜感的驱使,日子过得还算快,也算充实。在这之后我经历过一段平台期,疲劳期。一个人的工作,一个人的生活,在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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