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或许是因为第二天就要进行一件大事、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的缘故,齐安罕见地做梦了。
她梦到自己到了一个非常奇妙的地方。
有一棵巨大的树,凭空立在宇宙之间。
非常奇怪。
树木可以在宇宙之间生存吗?
这违背了齐安的生物学常识,但是,这种违反常识的现象恰恰证明了这是梦境。
在梦境之中,一切物理学的规律都可以被打破。
于是,齐安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幕,并且安然地“飞”向那棵巨大的树。
直到这时候,齐安才真正意识到梦中的这棵树有多么庞大。
远看的时候,她觉得这棵树或许有几百米高,上面还挂着一些颜色各异的果子。
等到她逐渐靠近,她就发现这棵树大的难以想象,随着距离的接近,她已经无法看到这棵树的全貌,只能将视线转移到枝干上,之后就连树干也变得过于庞大,连天蔽日——不,这里既没有天空也没有太阳,只有无穷无尽的星海。
到了后来,齐安已经不知道是自己在靠近这棵树,还是这棵树在靠近她。
不,这时候她已经根本无法看出这是“树”了,因为哪怕是一根枝干、一片树叶也大的超乎想象,与这棵树相比,她就像是一粒尘埃,哪怕落在最小的嫩叶最边缘的叶脉上,也会小的根本看不见。
曾经被她视为“果实”的东西随着距离的接近而显露出全貌。
有的一团漆黑,有的蒙在一片白雾之中,有的散发着彻骨的寒气,而有一颗“果实”看来如此熟悉。
蔚蓝与皎白。
那是……
地球。
当齐安有了这种意识的时候,这棵树又飞快地远离了她,几乎以光速在后退,于是她再一次能够看清树叶,看清枝干,看清主干,看清苍翠的树冠,最后看到了一棵伫立于宇宙之间的巨树。
然而片刻之前的印象依然残留在脑海之中,“庞大”与“渺小”的对比过于强烈,一时间带来了知觉倒错的冲击,她在恍惚之间无法再去分辨上与下、大与小这些空间的概念,越是看着那颗蔚蓝的星球变成仿佛一拳大小的果实悬在树上,她就越是感觉到晕眩,到最后不但分辨不出空间的概念,就连时间感也变得极为模糊。
大脑无法承载过量信息的时候总会倾向于自我保护,也就是直接“停止思考”,不再接受这些信息,表现在外在就是意识的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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