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学论争方兴未艾,青海战事如火如荼,都吸引了河陇众多士绅豪族、商贩走卒各色人等的关注。
以前,儒学士绅大抵和千百年来的儒士一般,多以孔子圣人之是非为是非;而商贩走卒山野草民,无非是以德高望众的士绅们之是非为是非。
平民百姓在平时何尝听得到高高在上的士绅们如何看待天地万物、世间百态,如何着手治国平天下的种种宏论,又何尝听得到官府的官吏们在治民理政时的种种利害权衡?
但是,现在甚至连号称“赤手搏龙蛇,不受名教羁络”的儒学异端‘泰州之学’,也能公然参与儒学论争,听着那些宣称“百姓日用即为道”的泰州学派儒生,猛烈抨击道学家们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展转反复,不过是欺世获利,痛骂道学家们阳为道学,阴为富贵,被服儒雅,行若狗彘,真是让小民百姓心情大快。
“前三代,吾无论矣;后三代,汉、唐、宋是也。中间千百余年而独无是非者,岂其人无是非哉!咸以孔子之是非为是非,故未尝有是非耳。”
“天下是非,自在人心!耕稼陶渔之人,市井小夫,作生意者,千圣万贤,自有是非公道!又何必专学孔子而后为正脉也?”
都是近来泰州学派儒生的名言,阐发了前人未发之论,一时传诵河陇,极具震撼力。
这些公之于众,摆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人口耳品评传播的各派儒学之论,虽则有士绅屡加指斥都督大人放任不管的举动大大有辱斯文,但在平民百姓的感觉中,都督大人还就是要比那些“德高望重”的士绅们要可爱得多,不知不觉就拉近了平民百姓与都督大人间的距离。
每日为生计奔忙的小民百姓,本来对军国大事的态度,一般都是冷漠和随波逐流。
千百年来,中土帝国分为士农工商“四民”,被要求对军国大事,对天下负起责任来的多是“士”的阶级,其他农工商等最好是莫谈国事,帝国朝廷官府的威权基本上是与“士”连手以“牧”万民,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也。
但是幕府鉴于河陇诸族各争雄长,错综复杂的情势,显然必须要找出一种新的第三方力量来遏制和平衡士绅豪族,寻求到一种能有效整合河陇诸族达到长治久安的模式,而不是只能依*威权来统治。
在幕府行政的时候,河陇诸族和豪强士绅的力量同样也在深刻地制约和影响着幕府的施政,幕府当然可以用军队和密探实施铁腕统治、恐怖统治,完全压制所有人的声音。然而西北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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