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丹房。
正中的一乘透雕的夔龙护屏矮足绣榻上,*背引枕俱全.榻上一头又设一个极其精巧,上漆描金小几,几上放着茶吊、茶碗、漱盂、丝巾之类。
屋角,一张以螺钿、翡翠、玛瑙镶嵌的红木茶几上放着一个金猊香炉,一缕轻烟,袅袅上升,满屋异香,令人心清神爽。
身份尊贵的皇贵妃展氏,这会儿闲适地坐于中间的绣榻上,周妃、顾妃则在旁边的一乘绣榻上打横陪坐。
低低下垂的湘妃细竹帘外边,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司礼监提督太监王弘历、提督锦衣府办事太监陈准、新近提升为御用监掌印太监的张凤等屏息静气恭候在一旁,司礼监秉笔大太监张保则一句一句正念着外廷臣工上呈的奏折。
这些外臣的奏折,名义上自然不会是呈递给展妃等人看的,而是上呈给皇帝批阅的。
***
在这个看似平常的夏季,帝国宫廷中波诡云谲,暗流涌动。
如同羚羊挂角、香象渡河般的一连串变动,虽然无声无息,几乎无迹可寻,但是一向紧握着权柄而且起居饮食非常小心的皇帝,突然‘神志迷糊’,无法正常理政,静养数日之后,表面看起来似乎痊愈,没有什么异样了,但异乎寻常之处还是让一些有心人注意到了,尤其是内廷几个知情的太监却清楚的知道——帝国的最高权柄,已经在外廷臣工懵然无知的情况下,悄悄的转移了。
宦官们的大*山——‘服丹过度’,‘神志迷糊’的皇帝,在西苑静养了一些时日,不知怎么三来二去的,就被三位宠妃牢牢‘控制’,一门心思,只想整日跟随陶仲闻真人在西苑丹房内炼丹求长生,所有外廷奏疏都一律呈递给伴驾炼丹的皇贵妃们裁决,然后由司礼监批朱。
敏感的内侍们首先察觉到了这个异常——以当今皇帝专权的禀性,怎么可能让其他任何人代为裁决国家政务?而且皇朝规矩是不许后宫干政的,按说即使在皇帝突然不能执掌权柄之时,所有的政事应该由司礼监、内阁、六部等各按帝国以往常例处理或者互相商量着拿定主意就可以了,象这么突然破天荒的打破常规,让皇贵妃们垂帘理政,本身就很诡异。
而在内廷几个重要太监心目中,皇帝的“微恙”来得是那么蹊跷,迅速在皇帝面前大红大紫的秉一真人陶仲闻,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实在让他们心里犯嘀咕。
但不管怎么说,宦官们都是很不情愿把他们已经掌握在手的权力,拿出来与内阁或者六部的朝官们分而享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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