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东风破坚冰(第1页)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春风又绿江南岸,江南的春风总是很轻柔,很温软,袅娜柳丝飘拂,抚摸着大地;漠漠细雨的滋润,体贴着万物,渐行渐近,这才有了草长莺飞,花开似锦……

然而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江南春早,天气虽然已日趋暖和,可还时不时有寒冷难当的日子袭来,这时最难将养休息,打发时光。

不过,在帝国北方,却与江南春天那种‘润物细无声,随风潜入夜’,很是柔美无声的动静截然两样,北方的春天是迟缓的,也是粗犷无比的,动静也总是大得很。

在北方,山岩下的积雪才不管什么立春、春分节气,只管冷森森的丝毫没有开化的意思;

潭边、溪畔、井台、泉眼,凡有水的地方,也都顽固坚持着冰块、冰砚、冰溜、冰碴的立场!

直到一夜之间,春风忽然来临。

忽然从塞外的苍苍草原,莽莽沙漠,滚滚而来的浩荡春风,扑过山头,漫过山梁,插进山沟,灌过山口,呜呜号叫,哄哄呼啸,飞沙走石,打在窗户上,撒拉作响,扑在人脸上,如无数针扎。

轰的一声,河冰开裂了;

嘎的一声,病树摧折了;

连房梁架子,都格吱吱格拉拉地响起来,晃起来,仿佛从漫长的冬眠中惊醒过来了,要抻抻懒腰,动动胳臂,浑身关节都要挨个儿格吱吱格拉拉地松动松动似的。

还在霜冻里,麦苗返青;就在积雪中,山桃鼓苞。

那些套着老羊皮袄子的勤劳的农民,也背着荆条篓子,装满着带冰碴的牛羊粪,大清早就开始侍弄着庄稼地,呼哧呼哧地把粪肥抛撒匀净,期望着有一年的好收成。

北方的人们爱说“春脖子短”,意思是说北方春天非常短暂,而类似象雷瑾、绿痕这些从锦绣江东而来的人,就觉着连这个所谓的“春脖子”也有名无实,冬天刚过去,夏天就似乎已在眼前了。

最激烈的阿蛮,意见总是直截了当:“这哪里有什么春天,成天只见起风、起风,成天就是刮土、刮土,外出不戴上帷帽、面巾,眼睛都休想睁开,家里桌子凳子一天得让人擦上几百遍……”

绿痕不以为然:“暧,也不用那么夸张!的确是不像我们南方的春天,不过呢,虽然是不冬不夏,但你还就得承认,这就是春天!”

紫绡惯例是不对这些事情发表意见的,只是轻轻浅浅,抿着嘴微笑。

雷瑾懒洋洋地犯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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