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疆被一阵钻心剜骨的痛给惊醒…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悬挂头顶的昏暗白炽灯,周围的嘈杂声不停冲击着他的耳膜。
意识逐渐恢复,他发现自己连同头部的上半身都被绷带缠得个严严实实,活像个木乃伊似的,那痛感就是在绷带之下的皮肤。
记忆一点点在脑海里浮现,早上八点左右,身为船舶设计员的山口疆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在前往车站的路上。
他从长崎造船厂而来,在广岛已经待了三月有余而,今天是出差的最后一天,心里惦记着未完成的设计图和家中牙牙学语的儿子。
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走到半路,他猛地一拍额头……最重要的身份印章忘在了宿舍。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无奈地转身折返。
就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决定,救了他一命,也将他推入了地狱。
山口疆只记得,刚回到住处,城里就突然拉响防空警报,天空传来了熟悉的B-29引擎轰鸣声。
广岛人对空袭警报早已习以为常,他抬头,看见两架飞机在高空掠过,阳光下,一个小白点从机腹落下。
不是炸弹吗?他心想,或许是这两天美军经常散发的传单吧。
紧接着,一道强光吞噬了整个世界的色彩,纯粹、绝对、毁灭性的白。那不是太阳的光,那是地狱敞开的门扉。
甚至没来得及思考,一股巨力便将他掀起,像丢弃一片落叶般把他抛进路旁的田埂。
震耳欲聋的轰鸣随后而至,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他的耳膜被震破了。
世界在他耳边按下静音键,只剩下血液在颅腔内奔流的嗡鸣。他挣扎着抬起头,左半身传来剧烈的灼痛,衬衫粘连在皮肤上,发出焦糊的气味。
随后山口疆便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到他再度醒来就到了这里。
“我这是在哪?”
忍着身上的剧痛,山口疆抬起头环顾下四周。
周围全是和他差不多情况的伤患,有的甚至更加严重,全身大面积烧伤,皮肉就跟被烈焰炙烤过的一样焦黑似碳,躺在担架上痛苦呻吟着,时不时就有那么一两具断了气的尸体被人抬走…
山口疆坐不住,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这会处理伤患的医生忙得飞起,也没人来管他,他就这么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外面的景象更是惨烈,他看见天空变成了诡异的昏黄,黑色的雨点开始飘落,粘稠而肮脏。
城市仿佛在燃烧,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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