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是我妈说的，他二姑抱他回来只为了他们家几块银元，可外人是不要钱倒给钱的。丹丹爷爷原本想着女儿会比外人对孩子好一些的。林瑞长得既没林文蛮气，也没林武脓气，眼睛有点像丹丹但斜得轻微，皮肤白皙，言语不多，有时也和他们“疯野”，不过相较轻得多，如果一样了，也许会被活活打死。我那时非常不理解丹丹为什么一点不疼亲弟弟，反而对眼里根本不把她当回事儿的两个弟弟有亲情？而林瑞的眼里无法让我觉出他对命运有愤怒，他安静得接受所有不幸。

与他们姐弟相比，我被命运虐待得似乎算轻。父亲遭遇意外身亡的第二天，母亲带着弟、妹回到家，被我惶恐不安地询问我爸究竟怎么了？母亲眼睛红肿，仰天又看向我，玩笑命运似地似笑似哭：“你爸？你爸？你爸死了，还你爸。”她哭得脆弱无助，趴在我身上，问天问命似地：“我们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镇定，哭得出声，哭不出眼泪，茫茫中不知轻重地安慰她：“妈，还有我呢。”“我们要怎么办啊？”天确实塌了。“妈，我不上学了，我和你一起上班。”她更紧地抱住我，我脑里没有害怕，没有为将改变的命运可怜自己，只是空空的茫茫。然而，我的命运没有转向，还在它原本的轨道。从小到大，因为父亲是赌徒，身边的别人家几乎都要好过我家。却像个玩笑似的，到头来我们家孩子都进了大学。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和母亲去上班，那我将成为另一个丹丹。置身于并不和别人悬殊太大的环境中，我的心里或许就将不那么强烈地认为被老天遗弃。那么我也将像丹丹一样简单得很快乐，如果她是快乐的。

抢劫杀人。抢劫杀人？抢劫杀人。怎么会？他怎么了？怎么可能这样？他的面孔神色一再出没于我脑海，忧伤紧紧把我抓牢。我是一直觉得他们家小孩儿不是一般人家孩子的乖，但也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儿。一直以来，虽然他们或许偷过别人东西或许打过别人，可我不认为他们坏。尤其记得清楚有次在我家租住的大院里，我们两家孩子分成两大阵营，把两个大盆分别装满水，划线为界，四处找来各种瓶瓶罐罐，打了场惊天动地的水战，他的牙齿长得缭乱，笑起来坏，却也别有一种憨意。疯了一般，我拼命把瓶瓶罐罐一次次扎进大盆，飞奔到他们身边，使劲往他们身上脖子里倒，即便自己也被无情地浇成落汤鸡，但都丝毫不影响那天下午是我童年记忆里有限几次疯得欢脱经历之一。

照我妈的话，他们家那样的家庭环境，娃娃早晚不出点事儿才怪，大人没个正经人家样儿。我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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