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边的蛋黄完全跳出山顶时,老头刚好将这块一亩二分的地翻完,背上已经湿了一块,脸上的皱纹也顿时显得更多,重重叠叠的如同这个地方的沟沟壑壑。他侧头看了看地边的马晓亮。
马晓亮没有追捕蝗虫了。他正双臂枕着头,翘着二郎腿,微闭着眼睛沐浴着渐渐变强的阳光。这与马晓亮年龄不相符的架势令老头苦笑不得。
老头将锄头扛在了肩上,走到马晓亮旁边,拍了拍马晓亮翘起的二郎腿,笑道:“马晓亮大爷,原谅我打扰您的金觉。请移尊驾到舍下去用早膳吧!”
马晓亮坐起来,揉了揉疲惫的眼皮,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然后非常认真的对老头说:“爷爷,您这么对我说话,可是要折我的寿呢!”
老头哈哈大笑,拍了拍马晓亮的小屁股,朗声道:“你这个鬼小精灵!”顷刻之间,老头脸上重叠在一起的皱纹舒张开来。开心的笑容在懒洋洋的阳光下绽放。
马晓亮也跟着老头傻呵呵的笑。“爷爷,你刚才说有的东西天生就不是那块料,那您说说,我是不是天生学蛊术的料啊。”马晓亮突然发问。
老头摸着马晓亮的脑袋,回答道:“那就要看你是不是够努力咯。等你年龄到了,我就送你到蛊术学校去学习蛊术。”
马晓亮蹦蹦跳跳的说:“我不要去学校,听说那里的老师都好凶。我要一直陪在爷爷身边,永远也不要分开!”
老头的笑容立即像遇热的冰一样融化在皱纹之中。他叹了口气,缓缓道:“马晓亮可以一直陪着爷爷,可是爷爷不能一直陪着我的马晓亮呵!”
马晓亮眨巴眨巴眼睛,迷惑道:“为什么马晓亮可以陪着爷爷,但是爷爷不能陪着马晓亮呢?爷爷要到哪里去吗?爷爷不喜欢马晓亮吗?”马晓亮拉扯着老头的手,不继续往前迈步了。他的脸蛋上浮现出不愉快的表情,小嘴嘟得能挂上一把水壶。
老头回身看了看他刚刚翻过的那块地,忧郁道:“因为爷爷会死啊。”
“死?”年龄太小的他还不懂得死的含义。
“是啊。”
“死是什么?”马晓亮仰起头。
“死是剥夺你拥有的所有,你的奋斗所得,你的亲朋好友,你的喜怒哀乐,你的酸甜苦辣。死是什么都没有了。在死面前,一切都不再重要,一切都变得微乎其微。你的理想,你的情感,在你活着的时候是比天还大的事情。但是死会将你跟你的理想和感情活生生的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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