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刘珺(第1页)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段故事,是后来银杏树迎了金秋,我枕在刘珺的手臂上,听着他喑哑的嗓音,哭着笑着将它咽下去的。

长安城的天,说变就变。夕阳携着孩童成群戏耍的声音降落后,黑云逐渐层层压下去,潮湿的空气尽是郁结于心的胸闷。

长安城的道路,被划分为九道,这第一道与第九道最靠近店铺,却是根基最厚实最平坦的大道,被称为驰道,美其名曰皇族人专用的国道。

驰道的一侧,每隔三丈,都种上辟邪的槐树或者高大威武的杨树。而杨树与槐树之间,大多是价值连城的花卉,平常百姓只敢远远地看着,绝不采摘。其实,这些花卉也算不上贵重,只因为培育它们的人都响彻长安城。

譬如,兰兮小筑百里的驰道皆栽满孤瘦高傲的寒兰,即便是不懂事的顽童用弹弓打落了一朵,怕是第二天就能听到顽童的家人彻夜离开长安城的消息。再者,司马相如的屋舍,三里的驰道,零落几株滇山茶,是文人雅士爱于称道的。

还有一个地方,也是那些墨客最神往的,便是长安城负有盛名的销金窝:嫣红馆。初听名字,姹紫嫣红,颇俗气。熟不知,能霸占整个春天的,也是这片娇艳。嫣红馆,修花犯粉墙,铺十里红毯,驰道遍种馆主亲自栽培的千重瓣芍药。所谓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没有英雄不贪恋温柔乡的。

驰道上,正有一辆裹着乌金帘子的马车,缓缓奔向芍药花的。车内,摆放着一只木塌,塌上只垫了一层黑色的薄被。若不是木塌旁的那只悬挂的铜炉燃着治疗头痛的龙脑香,真看不出主人出身于富贵人家。

“珺儿,你跟姑母提提,效仿吕太后听政,恐怕会留得一世骂名。”木塌的中央坐着一位穿了黑色常服的中年男人,两鬓灰白可见,神色端正。他便是辞了丞相之位的魏其候窦婴。

“表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木塌下方,摆着矮小的凳子,刘珺坐得并不舒服,冷冷的眸子里藏着一丝嫌弃之意。

“本以为你有了孩子,古怪的性子能收敛些,看来那野丫头也抓不住你。”窦婴叹道,眯起眼睛,挥了挥手,示意刘珺退下去。

窦婴知晓,每到阴历三月初九,刘珺会掷千金,留宿在嫣红馆一晚。遂在长乐宫门等着,说是顺便载刘珺去嫣红馆,其实想借刘珺的口去劝诫太皇太后窦漪房将权力归还给刘彻。可刘珺并不买这个表叔的账,三言两语就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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