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会原谅现在的我。
梦中,紫罗兰色的大海,波澜不惊。海面生着一棵粗壮得需要一千个孩童拥抱的银杏树。树下,有一银发美人,换了一袭兰烟云裳,这蓝色的缎子如烟如云,透着熟悉的芬芳,衬托得愈发无力地再用倾国倾城去形容她的容貌。那长长的水袖,以金黄色的叶子为伴舞的蝴蝶,旋转,跳跃,甩出,收回,行云流水间,步步绽开含苞欲放的兰花。所谓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连那苍穹上的七颗红月,也被她孤傲的清姿惧怕得躲进乌云了。
“兰兮舞真美。”我看得痴迷,喝彩道。这兰兮舞,是根据银发美人的曼舞,一时兴起取得的名字,确实缺乏礼貌。
那银发美人淡漠地瞟了一眼,身上散发的冷气,足以将我冰冻。尔后,她跳入海底,消失不见。
正当我失神地思考这银发美人可是传说中的鲛人时,脑袋又被一紫冠砸中,疼得蹲下来流泪之余,却发现那微微凸起的肚子被一红叶簪子刺得浑身是血。
片刻后,紫罗兰色的大海,被鲜血染透,波涛汹涌……
“孩子,孩子……”我从梦中惊醒,哭喊道。
“堇姐姐,堇姐姐……”念奴抓着我的衣袖,哭得稀里哗啦,樱桃小嘴冒出一串串鱼泡泡。那黏在她旁边的小白,也蔫成病猫了。
察觉自己置身于疾驰的马车上,捻金凤纹大红鱼尾曲裾嫁衣已经褪去,穿的是素日最爱的紫烟罗曲裾,还蒙着堇色面纱。我费力地撑起身子,掀开车帘,望见了逐渐荒凉的原野和大约一百多人的随行车队,已猜测到此时与长安城相距甚远。
“停车。”我喊道。
然而,那背对着我的车夫依旧马不停蹄地赶车。只见,那车夫,穿着一件淡绿曲裾,清瘦些许,如一竿翠竹。
“给本宫停车,司马郎中令!”我竭力地喝道,肚子上的伤口撕裂,痛得紧紧咬住嘴唇,连忙用手去捂住流出的血。
司马迁听到郎中令三字,兴许是觉得刺耳,脊梁微微颤动一下。他对着并行的马车里的主人交待了一句,便放慢了马步,看着一列车队渐行渐远。恍惚间,看着他在阳光映照下的背影,读出了千年来吟诵至今的孤独。
“堇王后,是打算回长安城送死吗?”司马迁勒住了缰绳,转身笑道。这笑,还是温润如玉的笑,只是默默地尝出一丝苦涩,好像一杯泡淡了的碧螺春。
“长安城发生了什么?”我接过念奴抱来的枕头,靠在腰上,半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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