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冬天真美。雪花砌在柳树上,便成了暮春的柳絮,别有一番富贵之地的温柔。雪花飘飞梅树下,零落了满山的梅香,酿造一壶不畏强权的铁骨。
可惜,以后看不到了。我靠在天牢里的草堆上,仰起脖颈望着那小小的木窗,嘴角浮起凄婉的笑。
锦瑟死了,意味着陈阿娇的躯体也死去。当晚,中大夫张汤便接到哥哥夏策的夫人韩锦瑟的举报,前往长门宫查探真相。夏策将锦瑟吃了又吐出来的那碟白灼虾抱着离开了长门宫,不知所踪。而我瘫坐在长门宫侧殿的小厨房中,不知所措。
韩锦瑟擅长编故事。她以目击者的身份,告知张汤。我因怀疑陈阿娇下毒害死了肚子里的无忧公主,便设宴邀请她与夏策,于九曲鸳鸯酒壶里下了鱼水欢,算计夏策与陈阿娇有染,幸亏被她察觉,没有得逞。便再实施一计,收买几个彪形大汉,轮流羞辱陈阿娇,致使陈阿娇自杀。并且,妄图将此罪行嫁祸给夏策。
在几个彪形大汉所住的客栈里,搜出百两黄金,恰好是我进封夏婕妤时武帝刘彻所赏赐的。而这几个彪形大汉,也当场服毒身亡。所有不利的证据皆指向我,我选择了沉默。
进入天牢的第二天清晨,司马迁背着白泽琴,提起梨花酒,过来看望我。因为他这个太史的官阶小,只能停留一个时辰。
“堇儿,瑟瑟是被你和夏策逼死的吗?”司马迁先将梨花酒置于红泥小火炉中烧热,然后倒出一杯递给我。
“阿离,堇儿想弹琴。”我盯着白泽琴,道。
我接过白泽琴,忆起秋娘常常哼起的姑苏小调,若有所思,十分娴熟地弹奏出来,热泪盈眶。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东家莫愁女,其貌淑且妍。十四能诵书,十五能缝衫。十六采莲去,菱歌意闲闲。日下戴莲叶,笑倚南塘边。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水覆空翠色,花开冷红颜。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蒙君赠莲藕,藕心千丝繁。蒙君赠莲实,其心苦如煎……
“《白泽小扎》里记录的《采莲曲》?”司马迁喃喃道。
“堇儿是白泽和秋姬的女儿。”我轻声道。
司马迁似乎猛然想起什么,大惊失色,握着我的肩膀,声音颤抖,质问道:“堇儿,告诉阿离,你没有通过白泽琴偷看了未来?”
“夏策终生囚禁于南国的鸿雁塔。”我松开司马迁的手,冷冷地道。
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我的脸颊上,留下五个血红的指印,竟然出自于一向温文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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