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与雪色,你是第三种绝色。
从王庭出发,往南,冰雪稀疏了些许,反裸露出冬天的萧瑟。其实也不肯定真的往南,因为驾车的是游遍山川的司马迁。但我们要去的地方,确实是温婉的江南地带,即永远都不会厌倦的姑苏城。
于单从小在王庭长大,去得最远的地方也是他作为左贤王的领地漠南,自然不知道回长安不需要经过姑苏城。然而,他也没空闲了解。在河西走廊歇息的几个日夜,那些流言蜚语像箭雨般刺激他的脑神经。若不是我早已购置了大量的迷药,他很可能折返王庭送死。
据卖羊肉串的大叔描述,左贤王于单对紫姬大人一见倾心,并携带她私奔,将老单于军臣气得吐血。后来,老单于军臣病危,将单于之位传给左谷蠡王伊稚斜。可伊稚斜志在美人丁四娘,不愿继位,三番五次的拒绝后,才勉强答应,还扬言待寻得左贤王于单,必将单于之位双手奉还。历史,是胜利者的产物,负负不会得正。
我倚靠在马车上,托着下巴,瞟了一眼处于熟睡之中的于单,愈发觉得伊稚斜可恶。这个脸蛋圆圆的少年,怎么看,都像盯着池塘里的家鹅能念出“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小表弟。伊稚斜居然瞎掰,我和于单有私情,分明是借机讽刺我水性杨花。要不是他背后有白羽门门主夏策支持,我一定杀回去,一把火烧了整个王庭。
至于哥哥夏策,我的情绪就复杂得理不清了。经历了瀚海,脑海里那蓝衣少女的声声控诉,莫名其妙地成为我排斥夏策的原因。其实,除了隐瞒白羽门门主的身份和阻止我嫁给刘珺外,哥哥待我极好,我和念奴平日里在欧阳明日和上官燕的开销都是记在哥哥的帐上。听司马迁说,哥哥本与伊稚斜谈了一桩交易,却为了我放弃对于单的追杀。
哥哥怕是将对他的妹妹乔夏的愧疚转移到我身上来了。乔夏,应是刘珺寒冰症发作的那晚珍重地吐出的夏儿?而夏儿,可是李倾城的小名?霎时,我的手脚变得冰冷,使劲地摇摇头,躲在自己的牢笼里,不敢再思考下去。尝过幸福味道的人,往往学会了脆弱。
“堇姑娘,喝点梨花酒暖暖身子。”司马迁递给我一只酒囊,笑道。他的笑,似乎一直都是如此温润,清澈见底的泉水,从荒无人烟的高山引流下来的,比那空有天神之貌的刘买更令人惊叹。
我接过酒囊,咕噜咕噜下肚,连句谢谢都省下来。这个司马迁,几天没有发脾气,他又喊我堇姑娘,称呼一句堇王后会死吗?看在清甜的梨花酒份上,我吐吐舌头,不跟他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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