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地徐徐前行,外头街巷的欢声笑语不时传入耳中,一道窗帘的隔绝下,车内纪楚含正闭目养神,手中攥着一根白骨簪子。
这是羽衣坊的老板娘方才递给他的,当她说江词正在里间试着衣裳,他在院内傻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有多激动。自打江词回秦王府认亲后,他们就再没机会见上一面。现在竟是难得一次的巧遇,纪楚含俩会地在院内踱步,院内的绣娘不住地打眼看他,还是迎风见状,叹了口气无奈地上前询问:“少爷,可需要到马车上稍等片刻?”
纪楚含经他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才瞧见周围绣娘偷笑的眼神,便掩袖咳嗽了两声,匆匆起身上了马车。他坐在马车上把玩着那根白骨簪子,那是江词女扮男装时束发用的,他一眼便认了出来。玉羽只道江词是在里间梳妆试衣,想必是换了一身行头。
他猜想着江词出来时见到他会是怎样的神情,意外、惊喜或是规避?这样想着,竟然有些忐忑不安,纪楚含按捺不住心情,想着江词是否已经出来了却见不到他,先开车帘,就想一探究竟。
里间的房门紧闭,灯火通明,窗纸上依稀倒映着她对镜梳妆的人影,纪楚含正欲放下车帘,却余光一瞥,望见了不远处逐步走进的薛铭宇。
他一袭青衫一如既往,腰间的环形玉佩左摇右晃,手上提着一个关公的面具,与他周身气度极为不符,必定是同江词出来游玩时硬塞给他的。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直奔着羽衣坊而来,必定是早就知晓江词身在此处了。
纪楚含唇边泛起一阵苦笑,差点忘了,这么晚了,流落在外的爱女方才找回,秦王怎么可能放心江词一个人出来。他方才是糊涂了,还想着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和江词会在这里不期而遇。原来她是来这里等着薛铭宇,她的盛装打扮也不是为了见自己。可怜他费劲的心思,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放下门帘,纪楚含有些疲乏地吩咐:“迎风,回府。”
迎风颇为不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纪楚含是想见江词的,可现在等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突然又要走了。他正欲请示询问,但瞧见不远处渐近的青衫身影,不猜心中也明白了大概,遂摇摇头驾着马车快速离开了。
车内纪楚含凝望着手上的白骨簪子,簪子在手心中倏地看不真切,视线愈发模糊,他抚额,揉着发痛的眉心。这几日身子总是出这样的状况,算是老毛病了,云焕只道体内毒性愈发扩散,只得辅以药物暂时压制。他今夜是忽然想到这身衣裳还未取回,此行出来得仓促,竟是忘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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