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狐脸老妪
黑影没有任何形状,像是原野上从农家起来的袅袅炊烟,又像是飘在海天之间,暴风雨前的乌云,一坨又一坨,一簇又一簇,密密麻麻,相互纠缠,相互搅和——
“大家小心,那些瘟丧又来了!”
“主子当心,它们有毒!”
铺天盖地而来的黑陡然笼罩一切,掩盖视线,哪怕以灵修者的视力也不能视物,像是上帝开了个玩笑,将人的眼睛蒙住。
黑。
浓墨重彩的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如坠油脂凝胶无法逃脱的黑。
不见来路与去路的绝望与迷茫。
不见生者与死者的孤寂与恐惧。
好像又回到那个雪夜,他们将他丢弃,将他一个人狠心丢弃。失去了温暖,失去了明亮,失去了爱与希望,失去了——绳命。
“少年,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沙哑而刺耳的声音在阿延身后陡然响起。
听到这声音,阿延使劲睁大眼睛,似乎真的是上帝蒙住了他的眼,在他这一刻的使劲挣扎,左摇右晃,东摆西荡中,终于又能看见一点点光影——
黑暗稍微隐退,周遭一切呈现出黑与白交织的模糊,像是老旧电视信号不稳定的麻花与人影混杂,看得不是很清楚,却又有光影。
寻着那沙哑的声音,阿延回头,不知在何时身后居然立了一个须发皆白,身材矮小佝偻的老妪。
是的,老妪,从她低着的头上盘着的鞋帮子花面,阿延觉得她就是老妪。
他刚想问问老妪这里是哪里,却见老妪陡然抬头,一张扭曲的脸上根本不是人的五官,而是一张满是毫毛,豁嘴獠牙尖鼻子的狐狸脸。
四目相对,老妪先冲着阿延嚎了一嗓子,对他露出了一嘴的獠牙,好似在显摆牙有多白,嘴有多臭,接着老妪好似自知失态,面露尴尬,收起獠牙,豁嘴向后裂开,如似在笑,连带着那双灰色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少年,你想怎么死啊?”
“你看那些死法,你可以选一个哦!”
顺着老妪干枯如竹枝的手,阿延看了过去,黑暗又退了两分,光影交杂的世界不再是黑白,忽然变得有了颜色起来。
“啊——”
“救命!救命!”
“我不要下去,我不要下去!”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我这一生勤勤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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