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清越啼鸣,悄悄牵动了他深埋记忆中的残断情节,那些独自求生、颠沛流离的岁月……一日复一日地,与杀戮和鲜血为伍,不知不觉间,暴戾嗜血的种子在心底摇曳生花,罂粟般艳丽残忍的颜色。
……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我还知道我是谁。
……为什么,我还没有坠入鲜血浇铸成的深渊。
对了。
当然是因为……那些鸟鸣。
每天清晨,将我从不敢深眠的梦境中叫醒的鸟鸣。
非常简单的声音,却总是那么高兴,仿佛在说,不管昨天经历了怎样可怕的事情,当太阳重新升起来时,就可以拥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就好像……她的琴声……
她的……
“看来这次是我赢了。”
悠游的声调,瞬间让他的意识停滞了一下,下一秒,那个声音在他头顶再次温和响起:“你还打算在那里趴多久,斩~月~人?”
“轰”一声响,一团爆烈的火球毫无征兆地从趴在地上的某人腰间弹了出来,又快又狠,一瞬间就冲到了冥樱飞那张俊雅微笑的脸前。但是,早有准备的后者只是漫不经心挥了挥法杖,就让火球消失在了一片黑雾中。他挑了挑眉,刚想杖打落水狗地再嘲笑斩月人一句,表情忽然一滞。
眼前的麦地间,已经空无一人了。
凝固良久,他叹了口气:“在人界的话,建议你最好不要乱走,很容易迷路的。而且,这里的规矩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没人理他。
忍不住,他的额角轻轻一跳,冷冷回头:“你到底要去哪里?”
前方,敲着烟斗懒洋洋走远的某人头也没回一下:“饿死了,找饭吃。”
冥樱飞立即站了起来:“有建设性。”
于是,两个刚刚被神秘的次元之力扔到异界的人穿过清晨朝阳未升的小路,四顾找饭。沾着露水的青翠麦苗轻轻拂过他们的衣角,沁出点点怡神的凉。小路两边,大片麦田还沉睡在泛蓝的天光之下,微风过处,温顺地起落,翻涌出海潮般明明暗暗的光影。
一前一后沉默地走了半天,冥樱飞忽然说:“你以前来过人界吗?”
“没有。不过以后总要来的。”也许是因为饿着了,斩月人的语气一听就是懒得说话。
“为什么?”
“因为我姓梅农维拉。”
“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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