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林道静改名路芳,离开了刘大姐,以巡视员的名义到北大去工作。到那里后,她首先去找北大党支部的负责人侯瑞。
侯瑞是个二十四岁的瘦瘦的青年,北大历史系四年级的学生。正好和王晓燕是同班。一个下午,道静作为他的同乡,拿着组织的介绍信,在北大灰楼二楼侯瑞的小单间房内和他见了面。见了面没有任何客套,他们关好屋门立即开始了简短的谈话。
“你来了很好。”侯瑞的两只眼睛相离很远,说话带着和蔼的笑容,“北大党的力量在最近两年连续遭到几次的逮捕、镇压之后,已经很微弱,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上来。”
“那么,你和徐辉怎么能够保存下去?你们一定有好的经验吧。”
侯瑞笑了。他看看窗外,回过头来悄悄说:“保护色保护得好呗。一般学生看起来,我是个拙笨的埋头读书的好学生,不看准了对象,我难得向他谈出自己的思想。徐辉比我更能干,有一阵子,她和那些落后的甚至反动的学生也来往一二,这就当然不为敌人注意喽。”
“但是……”道静本想说,你这样像蜗牛一样睡在壳里怎么开展工作呢?但她没说出来,却问起了王晓燕的情况。
侯瑞笑笑说:“北大的托派活动很有历史。原来名为‘动力’派的托派,后来和陶希圣的‘新生命’派合流。这些家伙们专以‘左’的面目来欺骗年轻幼稚的学生,也专干破坏同学团结的勾当。而且暗中和国民党C.C.的学生勾结在一起,侦察学生的行动,告个密,领个赏,还不是那么回事!”
说到这里,他好像才想起似的看着道静微笑道,“你不是要问王晓燕的情况么?她可变坏了。她就是和这些托派学生混在一起了。历史系三年级的学生王忠是我们学校的托派头子,近来他们很接近。”接着他把学生当中的情况,又向道静介绍了一些。
道静瞅着侯瑞那张瘦瘦的总是含笑的脸,半晌没说话。她在思考怎么办,她在为她朋友的遭遇痛心着。过了一会儿,好像要摆脱这沉重的负担,她突然从坐着的小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侯瑞同志,现在咱们谈谈北大的工作怎么样开展吧。根据区委的意见,有光荣传统的北大,可不该叫它像现在这样老大下去。看,北平各个大学随着华北形势的紧张都活跃起来了,可是,北大的学生会我们还不能掌握,这样,我们就没有力量来领导群众斗争。我看,咱们是不是动进步力量把学生会夺取过来呢?”
侯瑞笑笑说:“这个工作我们早就在进行。可是……北大受摧残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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