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去报刊阅览室，也不去办借阅证，他就在图书阅览室，他要近距离观察孙春英和曾柯柯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春英见到吕小蒙，微微一笑，就埋头看书了。就是这微微一笑，让吕小蒙心旌摇曳了。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曾柯柯隔三差五就会来图书室一趟，总是还书，借书，却不做长时间的逗留。有时也和孙春英说上一两句话，看上去亲近又自然，就像对他吕小蒙一样。这让吕小蒙感到踏实，觉得之前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吕小蒙的注意力始终在孙春英那里，不但孙春英感觉到了，张老师也看出了端倪。

张老师是上海市人，重点中学毕业后，考入北京大学。因为一场恋爱，精神受到了刺激，只拿到一张大学结业证书，被分配到当阳市农村中学做老师。在那里，他和一个下乡知青结婚成家，生了一个儿子。后来，他调到蒙城初级中学，学校考虑到他的情况，让他担任图书管理员，并将紧挨图书室的一间房给他当宿舍。张老师的妻儿，因为户口问题解决不了，还一直留在原地。张老师周末都去那里，妻儿却是一次也没有来过学校。张老师皮肤白，瓜子脸，个子高，大学里就是运动员，篮球打得尤其好。平日里，他表情漠然，沉默寡言，可一旦有了兴致，言语也滔滔，声音有磁性，一口上海腔普通话，眉善目慈又有修养，与乡镇老师到底有区别。

放学铃响后，学生陆续到这里来，张老师温和地迎接着他们。看到学生落座后，他就到最里间去，为前来借书的同学办理借阅手续，为个子较矮够不着的学生取下他们需要的书。

吕小蒙的出现，张老师起初并没有太在意，来多了，不认真阅读，总把目光落在孙春英身上，一来二去，就明白了——小家伙动“贼”心了。

一个初中生就萌动了这个心思，不好，就像庄稼地里的椑草，如果不及时除掉，就可能影响到庄稼的生长。对吕小蒙来说，如果不阻止他胡思乱想，就可能惊动到孙春英，这不但害了吕小蒙，也害了孙春英。

一天，张老师留下吕小蒙，和他聊天。他从自己的家庭谈起。他说，我父母都是上海大学教授，四个兄弟姐妹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兄弟姐妹都在大城市工作，独我一个人沦落乡间。命运这东西，不可捉摸，不可言说，如风如雨如彩虹如雷霆，幸与不幸有时候由人定，有时候由天定。天定的，人无法改变，人定的就必须自己把握好。我的人生经历证明了这一点。我没有经验，但教训深刻而宝贵。

张老师把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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