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伞郎总是伴着一声吆喝,在西窗外的石板坡上出现。
“卖——伞——来——”
总是在太阳照过西窗,窗下的两个女子放下手中的绣绷,极目远眺的时候;
总是青布长衫,清瘦的身影,单肩挎着装满红纸伞的竹背笼。
若是下雨,他必然撑起一把红纸伞,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响很好听,一直从巷子那一头传过来,走多远了,也听得见。
阳子早在桑眉到来的那天,就注意到了窗下的吆喝和伞郎的出现。
好像这一切都是因为桑眉的出现而出现的,好像桑眉的存在只是为了等待那个伞郎。无数次看见桑眉在霞光四射之中陷入无限深远的遐想,停下手里的针线,似是等待;而等待分明是有结果的,那个伞郎总是在她的等待里出现。那样的时候,总会有一抹羞涩的红晕跃上桑眉的脸颊,仿佛阳光下红纸伞的辉映;那双眼睛流光溢彩,充满绮丽,又有些旖旎,是幸福的守望和寻望。
这个细雨霏微的下午,桑眉不在家。
好像是冥冥之中的谁的安排,又像是天赐良机,好让阳子偷偷地扮一次桑眉,等待西窗外的吆喝,等待那个青布长衫的身影。
可是,那个伞郎没有出现。
桑眉是为了一件突如其来的急事告假外出的,当时风大雨急,她穿了一件素色的夹袄衣裙就匆匆上了门外的人力车,她那件漂亮的绿衣裳就挂在衣橱里。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阳子对那套绿衣裳发生了兴趣。
想着桑眉总是珍爱无比地穿着它,想着桑眉一身绿衣站在西窗前惹得红艳艳的光芒惊鸿一瞥,来了红纸伞和伞郎,阳子的心里就有莫名的激动和好奇。对于那个神秘的伞郎,阳子甚至有些耿耿于怀。每日见他匆匆地从小巷里走过,惹得桑眉都要慌乱了神情弄错了表情,就有心去照照他的正脸,看看他是怎样一个人儿,会让处变不惊的桑眉也失了常态。想像中的伞郎一定是个帅气俊朗的男子,有着温文尔雅的心性;他的那一双手一定是灵巧无比的,当他做伞的时候,那十指的飞舞一定是和着音乐的律动;还有他的那身青布长衫,一定有着线装书的古意和中国文化的风韵。
阳子觉得自己是真的深陷进这个纠结不清的伞郎的故事中去了。
尽管她对他的感知还只是一片模糊,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已经过分地关注他。这样的关注也许与桑眉有关,也许与桑眉无关。
阳子梳理着千头万绪,终于明白,她这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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