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苏建国离开，崔进笑了起来，“老东西，多年没听到你这么数落人了。你这戳人心的本事还是这么厉害。”

“那孩子是个好苗子。”赵城白了一眼笑的很没形象的崔进，感慨一句。

“是啊，很少见到在你的抨击下，还能坚持己见的年轻人了。话说，你方才何必这么尖锐？那还是个孩子罢了。”崔进好奇的问道。

“老东西，咱们铁路人这十二年经历的口水，比我刚才说的，轻吗？”赵城的话让本是笑着的崔进收敛了笑容。

“可是，有咱们这些老东西扛着就行了，何必难为孩子们？”崔进有些心疼自己的好学生苏建国。

“铁路人崛起的路上，必定有荆棘。这些荆棘都受不住，谈中国自主研发火车，那才是幼稚可笑！”赵城点上一根香烟，吐出一口烟圈，“我们未来的担子很重，得选出几个韧性好的孩子才行。”

“确实啊，韧性不好，容易半路而退。”崔进看向赵城，“话说，你这次领到的人才培养计划，仅仅是研究新干线，带出一些自主研发的储备生而已吗？”

“你看出来了？”赵城歪着头看向崔进。

“那孩子说严霜不改青松色，到老坚贞益自豪这段话的时候，你的眼神明显不对。老东西，有些事情你该是跟我说实话了吧？”崔进接过赵城递来的香烟，点上，坐在赵城隔壁，等待着赵城的话。

“老东西，你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抗日的吗？”赵城点了点香烟。

“记得，是1912年。孙中山先生在南京宣誓就职临时大总统，改国号为中华民国，定1912年为民国元年”崔进吐出一口香烟，“那是民国的开始。”

“可是不久袁世凯做了皇帝，还记得吗？”赵城闭了闭眼，他带着自己的老友去回忆中国那一寸山河一寸血的近代史。

“记得。”崔进点头，神情肃穆。

“1876年，英国怡和洋行擅自在上海修建了中国第一条十余公里长的铁路。从此后，租界内华人与狗不得入内，连修铁路也成了洋人的专利。”赵城又点燃一根烟，每一次回想以前的历史，他抽烟都会很凶。

“从1911年至1949年，民国时期共建成铁路17100公里，连同清政府时期，中国大陆共有铁路26200公里。但由于战争破坏或其它原因被拆去3600公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中国大陆仅留下铁路22600公里。”崔进诉说着那让人难以忘记的数字，代表着落后与贫穷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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