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往前走了没多远是一条热闹的街道。路灯下,卖箱包的,卖吃的,卖喋片一个挨着一个。空气中迷漫着铁板烤乌鱼的味道。瞿南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间一个坐在一张小方几后边的人朝他打招呼。瞿南抬眼一望是一个测字看风水的先生,招牌上写着斗大的“科学预测”几个字。瞿南“扑哧”一笑,心想南方人脑子就是活,难怪人家介绍经验时老说“借鸡生蛋”,无论什么东西在人家手里都能借来用用。瞿南打小对占卜算卦这类东西不感兴趣,他本无意伫立,不料那人的口音让他产生了好奇。“先生从远道而来,请略坐片刻,歇歇脚。”
“你可是关中人?”瞿南话音未落,那人哈哈笑着说:“南国灯阑时,他乡逢知己,有缘、有缘啊。”瞿南忽然想起那年在核桃树下听父亲说起秦岭山中隐居着不少高人的事,也许这人便是那秦岭山中的悟道之人,便拱拱手说:“在这天涯海角遇到家乡人,幸会。”俩人闲谈了几句,那人却话锋一转,单刀直入,“先生虽然表面悠闲,却脸色凝滞,心神恍惚,似乎刚刚经历了心的煎熬。”
瞿南心中一惊,心想这人从打扮上看,不僧不道,怎么会有如此功力,又一想,也许这是其惯用的手法,不妨听听再说,便沉住气平静地说:“既然,你称呼我为先生,那么,我也就以此来称呼你了,就叫老乡先生吧。我正好闲着无事,你就尽管说说。”
那人朝他看了看,略带感慨地说:“人生大抵最难解的是‘心结’。佛家说,‘心有千千结’,其实心结难解并非心眼太多。难就难在谁结的结还得谁去解,‘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我只是给先生点破而已。大凡世间‘心结’皆‘由’因而生,由‘缘’而起”。‘因’与‘缘’字虽不同,但溯本求源,却万宗归一。这‘一’便是‘欲’,欲便是结,要想解开结,就要把持住欲。先生心里的结非贪、非妒、非愚,而是萌生了非分之欲。
瞿南笑笑,拱拱手有些忍耐不住地说:“你既然说到欲,我以为,欲本无是非之分,也无高下之别。天地始开,万物萌生,有了生便有了欲,欲是生的本能,无欲无生,无生无欲,要人去灭欲就是要消灭人本身。‘存天理灭人欲’是天下最荒谬的痴人狂语。所谓天理,只不过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道学先生欺世盗名的遮羞布,且不说历代的帝王视天下为己物,视万民为草芥,随心所欲,就是那些帝王手下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是锦衣玉食,暴殄天物,得陇望蜀,恨不得将天下财物都占了去,将世间女子都掳了去,却要黎民百姓控欲、灭欲、无欲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