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宗仁感受到一种极为强烈的饿。
食物的鲜香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最后极为清晰的钻进他的鼻子里。
朱宗仁无法做到像一个真正的乞丐一样,前桌剩下半碗馄饨汤、不小心掉下的半丢烧饼,客人屁股刚离开板凳,一旁的乞丐一把窜到桌前,烧饼往嘴里胡乱一塞汤碗端起仰头一倒,然后就在店家的斥骂声中捂着嘴落荒而逃。
朱宗仁呆了一小会儿,就赶忙离开了这里,他实在无法忍受店家对他上下的打量!
还没上船,朱宗仁的兜就被摸了,是路过那个撞了一下自己的那个花衣姑娘?或是那个快要跌倒,被自己一把扶住的老大爷?还是那个带着几个小孩在自己身边挤来挤去的老伯?几张面孔在他看来都无法和绝对的“坏”字相关联,他宁愿相信钱包是自己不小心遗失。
从小到大自己的口袋可就没空过,那怕是离家之后自己一直乐施好善千金散尽,大不了晚上回到住处随手从箱子中抓上一大把,银元钞票在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感觉让他分外安心,第二天出门照旧可以随心所欲。
可这一次,当轮渡上餐车推过来时,自己伸进去的手却空空如也的抽了出来。
该死!
朱宗仁被生活好好的上了一课。
“要表吗?纯正的德国造,几乎全新的。”
“去去去!”
朱宗仁一脸焦躁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要是这个点还是卖不掉,那明天的票也买不到了,昨晚就在亭子里裹着衣服窝了一夜,夏日的天气阴晴不定,下傍晚时候暑气蒸腾,可到了夜里忽的又夜寒露湿,浸着汗水的短衫贴在身上湿冷难耐,肚里没食就更难受了,昨个最后剩下的钱只够一碗不加面的面汤,要是今晚还是水米未进在这儿蹲上一夜,第二天非生病不可。
“销赃也不找个好地,一看就是个后生仔!”
“你说谁呢!”一天的委屈挤压到现在,朱宗仁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但肚腹的空荡让他声音微弱,这一声辩白反倒好像全没底气一般。
“小伙子,看你也是好人家小孩,偷了东西想来也有苦衷,但我做了这么多年乞丐,还没见过你这样就地销赃的,虽说这水陆码头有钱人并不少,但你这突然摸出一块这么名贵的表兜售,要不就是来路不正要不就是江湖骗子,谁敢来接你这个茬啊!”
朱宗仁一想,是啊,这老先生说得有道理:“大爷,这表真是我的,我带的钱全被偷了,现在就指望用这表换些路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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