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北平原上初冬的冷风,在夜里寒彻骨髓。这是还没有习惯冬天来临的人们都有的感觉。
张静打眼一扫,参加夜战返工的应该足有一百二十多号人,和李教员估计的差不多。
这里面张静唯一认识的人,就是那个苟副队长。自己一起来的同学和兄弟们一个都没见着。据人事员小张说,他们也要来,被苟副队长给训了一顿,乖乖地回到基地睡觉去了。话说,他们今天也很累了。
赶了那么长的路,一路劳顿不说,刚下车就被拉倒了工地,然后,就给分到台班里去了。
兴奋劲和新鲜劲过去以后,疲劳就控制了他们的大脑,睡觉,就是他们的唯一念想。至于张静,除了刘芳担心以外,大家都知道那小子就是个铁人,一宿不睡觉那根本就不算啥。
在公社中心学校里当老师的时候,凡是农忙季节,张静就没有落下过,只要抽得出时间,他就回到生产队从凌晨忙到夜里,吃过大锅饭,就回到学校备课,准备第二天的课程。学生们不到放假时间,明天还要上课呢。
此时的张静穿着军大衣,戴着护目镜,带着套袖,口罩,双手带着厚厚的帆布手套。正在用兜布上下左右均匀地把沥青涂抹在石棉布上。一直到石棉布吃透了沥青,完全均匀之后,再浇灌一层,直到和焊口两边的绝缘层完全吻合之后,才在最后包裹上一层厚厚的透明塑料布。
到了这个时候,这道焊口的绝缘防腐工序才算是完美结束。
就这样,工地的灯火在逆向朝着来时的方向不断延伸,将近一百公里啊,只有挑灯夜战,才能把浪费的时间抢回来!
这还不算再也不能回收的那些浪费了的材料。
用李进才的话来说,武大全这小子,造孽了,造了大孽了!
扣工资、处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能不能留在管道工人队伍里,还是个问题。听通讯员小王说,现在,这小子就被刚回来的陈实功队长禁闭在县城招待所里,写检查呢。
挑灯夜战是一种光荣的事情,参加的都是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还有入党积极分子。可是返工终归是个耻辱,还轮不到他这个始作俑者来这个工地上干活。
这一夜,农民工小李子他们负责烧沥青,一不小心,喷溅的沥青液体淋到了手上,那就是一层皮被揭下来!脸上被喷溅到一点点,就会马上烧出来一个小洞洞,而且,这玩意最讨厌的是,一旦被沥青烧了,脸上的小洞洞时间长了,顶多变成小坑坑,永远不会消失了。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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