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河终于被人盯上了。在酒店酒店大堂里,一位戴眼镜的官员模样的人拦住他,两个人站在大堂一处角落里,聊了大约有十分钟。躲在大堂酒吧里的曲东,拍了一张两个人站着聊天的照片,第一时间发送给我。此前,在大堂里「轮值」的三位司机,已经分别有人与他们主动攀谈过,好在三位司机演技在线,即兴表演也拿捏到好处,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其实,对方对我们也了解颇深,他们知道张广友、曲东和李博祥是司机,从他们身上探听不到有价值的信息。对方之所以能够找上晏河,那也是因为我想让他们找晏河的。作为最后到场「大人物」的随行人员,晏河肯定会被盯上,因为他年轻又帅气,很容易被人联想到是首长身边的花瓶人物。这种人设的唯一功能就是被利用,被首长利用也被首长的对手利用。因此,我规定所有人员下楼必须两到三个人同行,只让晏河每天独自出入酒店数趟。
大约五分钟后,晏河发微信给我:他们找我了,应该是廖副市长的秘书,约了晚上在外面某处面谈,我说我考虑一下。
我回复道:一个小时后再答应他们。
晏河回复道:明白。
这一刻,我也想明白一件事:既然晏河已经认为我识破了他和陆紫缨的身份,为什么还要不遗余力地配合我的冒险「演出」,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钱。拿到钱之后,他和陆紫缨便不可能再去举报我,那么他们俩要复仇也就只能自己动手杀了我。上个局结束后,我给晏河 300 万,给陆紫缨 1000 万,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赚到这么多钱。人心就是这么贪婪,他们还想拿到更多的钱,拿到更多的钱之后再干掉我……
这两天以来,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陆紫缨那句「我做梦都想他死」的诅咒,说的斩钉截铁,就像梦魇一样在我耳边不停地回荡着。这一刻,一个似曾相识的感受在我心底涌现,那就是我离开巴林寺的时候,堪布对我说的那句话:众生皆苦,唯有自渡。我背负上了两条人命之后,寝食难安,日夜煎熬,谓之苦。陆紫缨和晏河的亲人自杀,他们俩处心积虑想着复仇,谓之苦。大哥曾经赌技傍身纵横江湖,如今变成桩子栖身寺庙,谓之苦。阿宣虽说卷走了一百多亿,他的良心肯定也在极度纠结,谓之苦。常春藤投资被骗的人,谓之苦。被我割了韭菜的股民,谓之苦。青宁的官员们平日里风光无限,如今得知「调查组」莅临,一个个胆战心惊唯恐丢掉乌纱帽,谓之苦。没错,众生皆苦!
还好,我已经能够俯视众生之苦。所以,我也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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