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孤儿。
她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是否尚在人世。她只知道从她开始懂得记事起,一直陪伴着她、照顾着她的人,是一个不能生育的舞女,别人管她叫玉香,秦芳管她叫玉娘。
玉娘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年轻时经常出没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风月场合。她虽然不知何故丧失了生育能力,而且还曾经发过毒誓终身不嫁,可是在她身边却总不乏男人。每当夜深人静,她们所居住的那幢豪华而别致的小阁楼里,经常会传出一种令人销魂的喘息和呻吟的声音。
秦芳年纪尚幼,当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些声音从何而来。有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会实在忍不住摸黑爬上楼去,躲藏在玉娘的房间外边,支起窗架,静悄悄地往房间里面偷窥。
她每次见到的几乎都是这样一幕: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在一张木制双人床上拼命地折腾,其中的动作总少不了接吻、拥抱、抚摸和打滚。——那女人每次都是玉娘,而那男人的身份每次都不尽相同。
那些男人总喜欢把玉娘压在自己身体下面,施展浑身解数,尽情地玩弄、摧残和糟蹋。
秦芳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做爱,也不知道好端端的那些男人为何要这样对待玉娘,更不知道她所依靠和尊敬的玉娘为何要这样作贱自己。
但是,她知道钱,知道钱是好东西。
每次干完那种勾当,那些满身大汗的男人在筋疲力尽的同时,总会给玉娘一些钱。然后,秦芳在第二天就会有很可口的零食吃,就会有很漂亮的新衣服穿。
这就是玉娘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青春难留,光阴易逝,当岁月的年轮无情碾过,谁也无法阻挡,无计可施。
秦芳常常觉得这世上最令人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因为当她渐渐长大,玉娘也就渐渐洗尽铅华。她看见这个过去曾经挥金如土、放荡不羁的女人,已经开始不再留恋欢场,而是经常一个人闷闷不乐、独守空房;她又看见这个过去曾令万千男人为之神魂颠倒、兴奋若狂的女人,已经开始遭到城内各大酒店、舞厅和夜总会新来的一群妙龄少女的排挤以致黯然失色,起初是失去喝彩、欢呼与掌声,后来更是迅速冷落红尘。
再后来的局面就更加尴尬了:不管玉娘怎样心有不甘,怎样护肤养颜,保健修身,还有未能将隐藏的脂粉下边那种年老色衰的迹象完全掩饰。倘若公开真实年龄,她恐怕挂着牌子在街头巷尾叫卖也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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