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形容谢小楼此际复杂的心情。
暴戾、狂怒、失意、空虚、羞愧、气恼、悲哀、焦燥、落寞与颓丧,还有各种矛盾与困惑一齐郁结在他胸间,使他的灵魂刹那间沉浸在一种深深的绝望里面,无法自拔,更无法解脱!
他呼吸局促,冷汗如雨。
他惊恐万状,坐立不安。
他全身发冷,四肢哆嗦,特别是一双手抖得最厉害,到后来几乎要连一张轻薄的信纸也拿不稳了!
什么叫“恩断义绝”?
什么又叫“后会无期”?
这八个字,一个字就像一把刀子,割在谢小楼的身上,割得他体无完肤,伤痕累累。
这真是白灵说出来的话么?
信未读完,谢小楼的喉咙就已塞住,哭不出声音。
可他每往下读一个字,眼泪就会往下坠落一颗。
信未读完,他的眼泪又已将流干。
在莹莹的泪光中,他极尽目力,仔细观察和辨别着他手上的信,生怕这封信是假的。
但他很快又相信这封信不是假的。
因为他认得白灵的笔迹。信封和信纸上的每一行字、第一句话,他都相信真的是出自白灵之手。
而且白灵已经嫁人的“事实”,也与她父亲白礼诚亲口所说的“真相”完全吻合。
“既然一前一后我所听见的所看见的都是事实,铁铮铮的事实,”谢小楼心想,“那么我还需要怀疑什么,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至此,他的精神,他的思想,他的全副身心,已然完完全全地崩溃了!
他突然发疯似地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他又狂咳不止。
紧接着,他开始感到眼前发黑,呼吸困难,浑身乏力,四肢酸软,整个人烂泥般瘫倒在床上,缩蜷成一团。
与此同时,他的鼻涕和口水也已一齐流出,身上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像癫痫似的出现了痉与抽搐的现象。
——他的毒瘾又发作了!
床头边,壁橱内,还存放着最后一点吗啡溶剂,装在一支已多次重复使用过的塑料注射器里。
谢小楼在慌乱中强打精神,用臂肘支撑着上身,歪歪斜斜地挨着床头坐了起来,伸手打开壁橱上的抽屉,从中摸出了那支塑料注射器,又在自己胳膊下方找到一处静脉,对准那位置将针头埋入皮肤,将塑料管里的吗啡慢慢注射进去。
吗啡药效霎时发作,幻觉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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