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听着大鼓勾起了满腔的悲壮，不觉已是两腮满泪。冷不丁的，一队清兵进了木屋。唱大鼓的噤了声，收拾起大鼓溜了。李顺慌忙把头埋下去。清兵巡查一圈，带队的问老板娘说：“有没有闲杂人等？”

老板娘说：“没有，这些人都是来海边找事儿做的，老人儿都认识，新来的都在金柜台登册报名了，每个人手里都有本本。”带队的说：“有可疑人等要报官，不许隐瞒！”胖老板娘说：“一定，一定！”

清兵队走了。大胖老板娘头凑过来与李顺搭讪说：“这位大兄弟，才来的？”李顺说：“嗯。”大胖老板娘说：“贵姓大名？”李顺说：“免贵姓李，李老二。”大胖老板娘探询说：“和戏文里唱的李顺是本家吧？”李顺说：“不敢当，草民一个。”大胖老板娘说：“老家哪旮旯的？”李顺说：“山东济宁。”

大胖老板娘说：“听口音祖籍是河南的吧？”李顺一笑说：“哦？听出来了？唉，我打小跟老爹闯关东，早是没家的人了。”大胖老板娘说：“大兄弟一看就是好酒量的人，姊妹陪你喝两盅，账算我的。”一摆手，老果子送来酒菜。

李顺一摆手，“谢谢大姐的好意，先给我上一碗软面条，我们穷苦人，饭先吃饱才能喝酒！”

大胖老板娘笑了笑，转身走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盯着李顺，甩了一句话说：“李大哥，你浑身有股气，很像刚才唱大鼓的唱的那个人！”

李顺一惊说：“你认识李顺？”大胖老板娘一笑说：“我哪认识，我只是听人说过。李顺身上有股气，隔着老远就觉得寒气逼人，你也有！”

她又笑了笑，走了。李顺望着她的背影，顿生疑虑。

好在，面条很快就到了，五大碗素面，香喷喷地麻油的味道，上面还有大块的鸡蛋花儿。

李顺就坐在小彤身边，他匆匆地端起碗，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吹了吹，送到小彤的嘴边。

这套动作一气呵成，他做得是那么熟门熟路，小彤却不好意思张开嘴来吃。她抿了抿嘴唇，低下了头，李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于是把碗推到小彤面前，“你自己吃，自己吃能行吗？”

眼神里的关切如同一个大人关心一个几岁的娃娃。

小彤抬起胳膊，伸出那细长如面条一样柔软的手，静静地吃饭，脸上若有似无地闪过一丝丝红晕。

面正吃到一半，桌子上摆了一个黄铜火锅，锅子上刻着万字不断头的花纹，锅里面扑突扑突地沸腾着一锅鹅汤，清亮的鹅汤以鲜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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