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玉堂和白秀屏早就商量好了,要等提刑官开棺验尸的当口给儿子穿上新缝制的寿衣。此时关玉堂紧紧抿着的嘴唇几乎被牙齿咬出了鲜血,以便勉强地忍住眼泪,因为民间风俗里,给死者穿寿衣时,不可以把眼泪滴在死者身上,这样会在他轮回投胎时带上前世的泪痕——一片黑痣。脸上或是身上。
李顺和大庆代表娘家的一方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停留在关家。丧事预备操办七天,到了第四天,前来哭丧的人已经不多了,这个围墙里的世界仍然凝聚着家族近亲轮流值守,特别是那个临时指定的六七岁的孩子,来给亡者当义子的,他必须时时守住棺材,年幼的孩子正是爱疯爱闹的时候,如今被绑住在这里,难免哭闹,白秀屏看着不忍,于是命令他娘领他到后院歇息玩耍,每当有报告说来了客人的时候他再跑来陪着一起哭丧。
早膳刚过,天气冷得有些异常,这个时候门外来报,“知府大人以私人名义表达慰问悼念,特意特派来了二公子成强前来!”这一位可是谁都料不想到的客人,更是让白秀屏夫妇大感意外的客人,他就是赛城墙,之前是他烧了关家的布店,敲诈了关家的钱财,打断了应谦的双腿。
百秀屏双手颤抖,两眼血红,瞪着丈夫关玉堂问,“他怎么来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他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关玉堂也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妻子,看了一会儿,似乎理清了思路,“财狼再会伪装,也总会露出尾巴,我倒要看看他有多会伪装!他几时能露出尾巴!”
白秀屏点头,对门房说了一句,“让他进来吧!”
白秀屏转过头问二儿子关应良,“你再仔细说说娘让你去办的事情?"
关应良的长相明显比关应谦阳刚结实,他高高地个头儿,黑黝黝的皮肤,说话的声音也中气十足,十七岁的他虽然脸上稚气未脱,整体上看去却是一个敦厚正直的小伙子了。
“爹,娘,那天我去衙门告状,衙门一听我告的是人命官司,也未见马虎,立马升堂,成知府亲自过问,在问我姓甚名谁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慌张,也许是儿子年轻,看不出他的深藏不漏。我劈头就问他,‘知府大人,您的二儿子成强如今在哪里?’他说,‘去了青岛,给他母亲求药去了,小伙子,你是来告状的还是来找我儿子的?’
“青岛?杀害你哥的仇家,他们的船是从德州来的?”
关应良继续道,“于是我问‘知府老爷,如果您的儿子出门游历四方,有一天他回来了,回来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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