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般姝微微一笑,“你大抵不知,那日官宴你去偏殿后,母皇与我说要为我择正君。”
齐愈身形微微一顿。
好半响,他听到自己艰涩晦暗的声音,低哑,颤抖。
“齐愈乃是罪臣之子,殿下厌弃齐愈亦是情理之中,齐愈……齐愈知道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来,红得滴血的眼眶泄露出他并不平静的心绪。
天色将晚未晚。
悬挂的几颗星子发出微弱,摇摇欲坠的光亮。
仿佛风一吹就熄灭。
比薄纸还要脆弱。
般姝安静盯他几秒,忽然说,“是你要走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爱你,我为你丢丑,成为全天下
人的笑柄,江湛一事,并非我不信你,而是你早已将我所有的信任都消耗殆尽。”
在刺骨呼啸的寒风中,抽出新芽的柳条风情摇曳。
她的声音很轻。
轻得齐愈心脏一瞬间紧缩,仿佛被一只大手骤然捏碎。
脸色忽地煞白。
“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是你把我往外推。”
般姝顿了顿,轻笑,“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会痛,你曾经那些羞辱我,利用我的手段我都不计
较,可如今我却不敢再爱你了,你真是天生一副冷心肠。”
"“……殿下,别说了。"
齐愈忽然慌了心神,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生命中抽离,一股莫大的恐慌笼罩他。
好冷。
怎么这么冷。
他颤抖着指尖,下意识想抬手碰触她。
可少女却躲开。
生疏,冷淡,眼里再也没有那灼烫的情意。
“齐府所有地产都被收缴并入国库,你没有地方去,我在京城郊外为你购置了一处别院,当初想的
是你要是厌了我想离开,也算是有个安身之所……般姝晒笑,自嘲道,“你看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齐愈浓密的狭长睫毛狠狠颤了些。
般姝笑意吟吟地看他。
“来人,护送齐公子去城郊红山别院。”
他无措地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沉默。
三日后,天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语气焦灼,“公子,殿下……殿下她今日成婚!"
尖锐的针尖刺破齐愈的指尖。
圆滚猩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冒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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