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哑巴,五岁前没出过声。
直到弟弟出生,我爸一激动,把我推倒。
头撞在门框,血染在褪色的符上。
我第一次开腔:「扫把星来了。」
我爸拿扫把打我,我说了第二句话:「爸得死了。」
言出法随。
当晚,我爸跌进枯井里,头冲地,死得很利索。
1
那天,姥姥拦了一句,我爸才收了手,没把我往死里打。
但我妈被我吓到,决定出了月子,带着我弟去城里。
把我留在姥姥身边。
「你这个扫把星。」她指着我说。
「您见得多,压得住。」她摸着门框和姥姥说。
我看着在妈妈怀里哭的弟弟,松了口气。
心想着弟弟这扫把星离姥姥远些,姥姥就能活很久很久。
不管怎样,姥姥一句救命之恩,我得报答。
2
我妈走后,村里人开始毫无顾忌地叫我扫把星。
有胆子大的小孩,拿石头砸我,编顺口溜笑我:「天生扫把星,张嘴咒亲爹,捡垃圾吃垃圾,娘在卖笑做野鸡。」
有些话小孩不会说,一定是大人教的。
姥姥听到几次,揪着小孩耳朵找家里的大人吵架,之后抹着眼泪回来。
每每如此,我都会拍拍她的背,把当天捡垃圾换的钱交给她。
然后指指厨房,生火做饭。
捡垃圾怎么了,贴补祖孙俩饭辙,我们吃得还行。
捡垃圾也需要技巧,比如我总去学校附近,那里的空瓶子、碎纸头比较多。
看着其他小孩背书包上学,的确羡慕。
但无论是家里条件,还是我自己的条件,这学都很难上。
有一天,我捡了本语文教材,崭新干净。
我说了人生中第三句话:「我想识字。」
姥姥很激动,也无措。
激动的是,我再次开口说话,且不是诅咒。
无措的是,无论是家里的条件,还是我的条件,这学都很难上。
但姥姥知道识字的好处。
她是个半文盲,少女时参加扫盲班,勉强认识几个字。
就凭着这个,在村上领救济,难得可以骄傲。
别家老人只会按手印,她能操着晃晃悠悠的笔杆,写下自己的名字。
为了让我上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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