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只送平波远(72)(第1页)

竹帘外又簌簌萧落起雪,掰着指头数来数去都数不过中指,看来今年的第二场雪又要在荒野山林度过。(www.16kbook.com)

晚饭后,青灯独照,青黛坐在窗前案台,头发未梳,挽了个马尾,两手宛若水莲花瓣撑起下颚。天色渐暗,落雪有声,案台上摆着笔墨纸砚,她提起毛笔蘸了蘸磨好的砚台,一个蝌蚪大的黑点下去,没了拐左拐右的头绪。

身后有人踱步过来,她慵懒地不想回头,两只温暖的大掌随即过来握住她的柔肩,然后沿着臂膀溜下来再在胳膊肘拐弯上攀,攀到最上便抓住她白嫩的手来回摩挲,耳热暖燥的气息便吹得她发丝呼呼地外飘:“想什么呢?”

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已不晓得何年何月何时,她倦得不想提江城:“嬷嬷的病不知道好些了没?”

咖他不自在地笑了笑,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不应该把嬷嬷一个人留在江城。”

这本该是六年来她最向往憧憬的景象,跟他退隐到深山老林,过最朴实的男耕女织,不问世事,不受拘束,与天自在,与地逍遥,可不知为何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屋子里燃烧着火碳,她仍然不耐严寒,浑身瑟抖:“她是为了护我才受得伤。”

他俯身下来与她寒得通红的面颊相贴相偎,像少时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极为用心,极为专注,每一笔生怕与她配合的不好,写出的字体不够生动完美.......是个“黛”,笔画最多,最为复杂的黛。他小声念了一遍,又大着点儿声音念了一遍,再深深呼一口气到几尽窒息唤了一遍。听不到她应声,他瞬间甩掉她握笔的手,没有半分怜香惜玉,没有半点温文尔雅,板过她肩的力道跟林亦之不相上下,眉宇深陷,眼目瞠张,满满的火气像是山洪一样即刻迸发。

聆她不得不抱着那身虽暖却冰的长褂,不知道该用何种调子,说:“我要你娶我。”

他已经烧干的喉咙恍然若梦般又有了湿润之色:“嗯?”

她额头像撒娇的小水牛往他怀里顶了顶:“六年前,你当着我的面娶了宋子蘭,六年后,我要你当着宋子蘭的面娶了我。”

他始终是秉性恬淡的性子,即使再有脾气,遭遇了她的无理取闹,也只能软得一塌糊涂,温柔似水掂起她的下巴,他恢复到六年前的从容:“你真愿意嫁给我?”

她确实不想重复六年前的可怜巴巴,下颚摆来摆去摆出他指间便瞥过眸子直视起墙角新采摘的腊梅,自嘲两笑:“你若是不想娶就算了,反正,这世上不止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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