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年轻人大约十八九岁，叫陈子龙，长着一张长脸、小眼睛、朝天鼻子，因为还在发育的关系，显得长手长脚，而且看上去瘦瘦小小，特别一双麻秆腿，跟竹棍子一样。那个时候的年轻人发育得没有现在的人早，很多人二十岁到了还能窜一窜，所以这个伢子四肢显得很长，躯干显得很小，这都是发育期的年轻人的特点。

陈子龙对陈凌云一五一十地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麓山电影院的边上有个坪，平时总有些人在那里摆地摊卖东西，最近几天有个广佬在那里卖电子表和时英表，他的货都蛮新奇，式样又好看，所以销路都还好。陈子龙他们这群小满哥，经常去看个电影，看到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新摊子，生意还蛮好，就凑上去看热闹。那个广佬口才又好，一口广普，把他货夸得是天花乱坠。什么省优部优不算优，带我电子表才能泡到妞。一天不买我的表，是小弟口碑不够好，三天你不买我的表，是你老婆给你的零用钱太少。讲良心话，那个年代的街头卖货的口才，甩了现在的带货主播几条街，他们才是时刻在直播，永远不 NG 的人。

陈子龙他们几个年轻哥哥就看到人家生意这么好，就想自己也从他那里打听下进货的渠道，搞点电子表，自己几个兄弟到另外的地方卖，因为现在他们都是待业的青年没工作，而他们还是有点上进心的，不想在屋里啃老，所以想做点小生意。

广佬别听到陈子龙问他在哪里进的货，也不正面回答，自己抽出包三五牌香烟，一个人发了一根，然后慢慢地问：「细佬，想做生意啦？」陈子龙他们连忙讲是的是的。他们看这个广佬穿得好时髦，花衬衫、白西裤、白皮鞋，手里夹着老板包。生意又好，自然想跟着他搞点生意。

广佬别还是不紧不慢，自我介绍了一下，讲自己叫楚南，自己舅舅合伙跟别人搞了一个电子表加工坊，就是走私的零件在自己的作坊里整装。他跑到湖南来看看销路的，发现长沙这里还好，准备来开个店子做大生意。

陈子龙他们一听，这个人叫丑男？一群人又笑得东倒西歪，楚南连忙纠正：「我叫楚南，楚国的楚，南方的南。」他还写了出来。哪里晓得，长沙话，楚跟丑一个音，南跟男还是一个音，所以还是丑男。陈子龙直接讲：「丑男哥，你这东西进货价好多啰，给我们也进一批啦。」

楚南讲：「你们要从我这里进货也可以，但是一次不能拿太少，我算你们十二块一块表，一次要拿三千块的货。七天内到，先付五百定金，验货付清，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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