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出殡那天，我们李家一大家子齐聚。

道士一声令下，女眷开始撕扯着嗓子哭坟，烧掉的纸钱化成灰烬，顺着北风呼啦啦吹上天。

当晚李家宴请前来帮忙的亲戚邻里，我们小辈单独坐了一桌。

表姐吃饱喝足，翘着腿吞云吐雾。

她突然开口：「表妹，给你说个有意思的事。」

我闻言抬眸：「什么事？」

「我怀疑我妈，让奶奶上身了。」

1

划拳叫嚷声在我耳边响着，我却因为表姐的一句话，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意思？」我放低声音。

她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烟头丢在地上，凑过来和我低语：

「昨天半夜，我看到我妈跑到东厢房里去，坐到奶奶的尸体边上，嘴里还在一个劲的咕叨。」

表姐人很瘦削，和我舅妈如出一辙。

她大概是因为发丧的这几天没有睡过一顿完整的觉，脸色格外苍白，黑眼圈浓重。

一时间我居然觉得她的眼仁儿都是白的。

「你别开玩笑我告诉你，外婆刚下葬，我可不怕你吓唬。」

我给自己壮胆，可说出的话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她突然「啧」了一声，面上带了些焦躁。

「我骗你干什么！我亲耳听到的！」

「你……你听到什么了？」

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小时候和几个同龄孩子一起看过的鬼片，什么鬼上身鬼打墙。

汗毛竖起，我慢慢凑近，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表姐。

下一秒——

表姐突然两眼向上翻，瞳仁胡乱翻转只剩下眼白，尖利地叫了一嗓子。

我被她扮鬼的模样吓到，猛地向后一闪，一屁股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表姐放声大笑，她两眼眼珠飞速地转动，恶劣地望着我在众人面前丢了丑。

她露出个邪恶的笑，「哈哈哈，真是个傻子，我骗你的！我妈啊，好好儿的！」

2

不对！一切都不对！

自打表姐捉弄过我之后，我看舅妈，哪哪儿都觉得异样。

我跟在她的身后，又疑又怕，连呼吸声都弱了不少。

我余光扫着她从东房转到西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走，脚下虚浮。

这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小时候看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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