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延王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每年年初都要将一个皇嗣献祭给上天，否则就无法受到庇佑。

而这一年，是我披上白盖头，被按上了祭祀台。

我临上刑场时依旧不慌不忙，只是带着笑音说了一句话。

「诸位，我今日要是死了，大延才是真的要灭了呢。」

「不信的话，你们试试看。」

1

我是大延四公主宫里的乐娘，擅弹箜篌，颇受恩宠。

同时我也是邻国大隐的帝姬，潜伏在这里已有数月之久。

可在十二月底的那天，一个老嬷嬷却突然领着一群人闯进了我的房间。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我大惊失色：「嬷嬷，这是什么意思？」

老嬷嬷闻言轻蔑地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三日后祭祀大典就要举行了，你能替了四公主前去，是你的福分。」

「陛下选中了四公主？」

我拼命推揉着身边试图绑住我的宫女，手心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大延每年年初都会选一个皇嗣去献祭，说是选，其实与养蛊无异。

斗赢了的便活，输了便被推上祭祀台。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先送公主再送皇子的。

最后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天子人选。

今年大家普遍都猜测会是四公主或者六公主之间的一个，现下看来，四公主已经败了。

「可是我与公主并不相像，届时......」

「哼，」老嬷嬷不屑道，「祭祀时会蒙上盖头的，你闭紧你的嘴就行了。」

说完她还不放心，瞪了我一眼：「你的家人现在都在四公主手里，你老实一点，他们后半辈子自然无忧，否则后果你清楚！」

我瑟缩了一下，讷讷道：「我知道了。」

2

三天过得很快。

天还没亮老嬷嬷便带来了两个身高体壮的宫女，三下五除二地给我绑了一个百合髻，扯了块白布给我盖在头上。

我只是乖乖巧巧地坐着，一副被拿捏了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老嬷嬷终于拉着我出了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我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白盖头下隐隐约约能瞧见通往祭祀台的阶梯上盘刻的流云纹。

「今乃新年时分，愿以大延四公主金枝玉叶之身，献祭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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