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跋扈的小姐,突然遣散了府中下人。
连最爱的那张贵妃榻都没有搬走,一大家子人就匆匆离开了壅城。
主家走后,下人们蜂涌上去,抢着剩下的家具文玩。
我数了数月银,发现还少了半吊子钱,去跟管事讨要。
管事塞给我一个镯子:这个抵给你,够你半吊钱了,秀秀,仗快打到家门口啦,快逃吧。
1
我从小就在壅城的边陲长大,家也扎下了根。
哪里都有叛军,哪里都有战争,我们又能逃到哪去呢。
小姐可以退往富贵的江南水乡,去过另一番神仙日子,但我家的麦子,快熟了。
2
我拎着行李,往家里慢慢地走。
一路上,我也听到了不少传闻。
当今圣上昏庸无道,听信奸佞,西南起义军突起,从长谷道一路而上。到了如今,已经杀到了五百里以外的邺城,一旦失守,壅城便危如累卵。
当皇帝的到底是谁,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不同?
佃农只关心每季要上缴的租子而已。
走到一半,远处传来马鸣声。
一个少年骑着马奔来,瞧见了我,他眼神亮闪闪的,大喊了一声:「秀秀!」
谢云是我的邻家哥哥,也是戏折子里所说「竹马」,从小我俩就一起爬树摘果打鸟,关系极为要好。三年前,我被父母送到小姐家做活时,他也是哭的最伤心的。
他接过我的包,把我扶上马,便同我攀谈起来。
他问我过的好不好呀,怎么都瘦成这样了。
问我壅城内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说以后要我带着好好去游乐一番。
他还解开绑在马上的银枪,耍了一套枪法,问我好不好看。
此时马身颠簸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搂住了谢云的腰身。
片刻后,我松开了,却瞧见谢云的耳尖染上一层红霞。
谢云声音有些紧:「秀秀,扶稳一点,小心摔着了。」
3
回到了家,娘红着眼抱着我。
说秀秀瘦了,这几年苦了我了。
爹想关心我的近况,但嘴笨开不了口,只能一边拿着镯子,抱怨成色太水,一边侧着耳朵听我们谈话。
而榻上躺着小男娃,枯黄羸弱,似乎有不足之症。
他轻轻眨着眼,叫了一声阿姐。
娘抹泪,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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