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七十年代末,刘哥他们已经都当兵走了,没人跟我玩儿,我听说气象局后面的树林里有一幢小木楼,没人敢进去,说是闹鬼,具体闹什么鬼又没人说清楚,于是我判断:传说,纯粹的传说。()那时,我已经上初中了吧。
其实,并不是刻意要去的,而是那时夏天唯一的消暑方法就是扇扇子,晚上就是出去溜达,暑假了,没处去,白天还可以看看书,但晚上便要不断拒绝同学的邀请,内容都一样:
“小孩儿,咱们去看电影吧?我特意买的票。”,
我倒不是反感他们叫我小孩儿,本来就比他们小,而是我受不了电影院里的闷热,又黑又透不过气,再说,自从时代逐步回到正轨后,电影就开始倒着演,先是60年代的,而后是50年代的,40年代,竟然又退到无声电影的回顾展,没有新片子,没劲。
我决定出去走走,便到了城外气象局后面的小树林里,在阴暗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丛中寻找那幢闹鬼的小木屋,可这里有好几处哥特式建筑,是哪幢呢?我沿着幽静、狭窄的小径走着,从傍晚走进了暮色,怕是要迷路,因为这里的树木相似,建筑也都相似,唯一的选择就是找到通往大路的小路口。一阵微风吹来,身上的潮湿成了接受凉爽的介质,皮肤表面的扩张迎来了清爽而后又传入皮下,使得血管能得到自然的抚触和缓解,要是有把扇子就好了,这里没有住人,非常安详,加之高大的树木在招风,唯一要做的就是驱赶不断造访肌肤的蚊子。
前面的路灯照出了周围的轮廓,在一排木栅栏后面,有一幢与众不同的小洋楼,有些像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描写的柯察金偷枪的那家,但楼下的蒿草长得很高,里面传来响亮的蟋蟀声,这可是我强项,但没有带任何工具,即使抓住一只黄将军(蟋蟀中一种个头不大但特别有战斗力的),不久也会被攥在手里捂死,那岂不可惜?哪怕有张纸烟盒也行,从这幢楼的外表看,它里面一定是很久不住人了,据说这里曾是苏联建筑专家居住的小区,他们撤离后就闲置了,真可惜。
为了外面草丛里诱人的蛐蛐声,我决定翻进去找张纸,叠个纸袋子,把抓住的蛐蛐放进去,明天好和那些大孩子去斗,我构思着怎样能赢得他们的蛐蛐罐,但我忘了,人家要么上了高中,要么已经工作了,好久都没人斗蛐蛐了,那些大孩子见了我总是说:“快上高中了,你不能再那么贪玩儿了,要么听你老师的,跳级吧?!”,本来就比同年纪的同学小两岁,再跳级,那不是自找没趣吗?谁还会和我玩儿?眼下却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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